“不该轻而易举就将家产捐出去。”温以敬没法,他想遮掩过去,可母亲那关定然是过不去,也就不弯弯绕绕,把能想到的最大的错说出来。
“既然知道,你还怂恿人这般干?”安引秋怕他教训不深刻,在外头几年翅膀硬了,有了些名声,就陷在虚名里出不来了。
一般安引秋说话时,温蕴只是站在一旁听着。
这家里的主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当家。
温以安不安于这般听着,顺着说道:“娘亲说得有理,此事一出,洛城必然有人要记恨咱们,我与以敬常年待在荒僻小城,为所欲为惯了,往后自当谨言慎行,不让娘亲生气。”
这话一出,温以敬从利剑般的眼神逃离出来。
对上温以安的,是比较柔和的眼神:“子不教、父之过,我确实也难辞其咎,往后遇事还是要与我多商量。”
“知道了。”温以安和温以敬齐声道。
说完,温以安便以借口去看看以南院,和温以敬溜出去。
以南院位于东南角,属于风水宝地,几番有学院想买,安引秋都没有答应。
整个院落常年也没人打扫,温以安看到时,里头杂草丛生,几个牌匾都是歪歪扭扭,灰尘就更不用说,屋檐角落全是蜘蛛网。
“以敬,这不是娘亲儿时住的地方吗?怎么她都不派人打扫的。”
“兴许是伤心,这里是娘亲与皇后结缘的地方。”温以敬立马捂住嘴,免得这禁忌犯得太深。
聪明的人就是不用说得太透彻,自能悟出隐藏含义。
也就是说,皇后的话题被隐藏起来后,这地方就不打扫了。
温以安拍了拍手里的灰尘,向温以敬建议:“以敬,可以先从温府支几个人打扫一下,记得跟娘亲请示。”
温以敬笑了笑,没想到姐姐适应母亲的风格还挺快的,对着干不长久,就是麻烦一些。
他清理了一块台阶出来,示意温以安坐下:“姐姐不是有话与我说嘛,此处倒是挺合适的。”
温以安也不拘小节,坐下来慢慢聊。
“你喜欢宇恬吧?”
温以敬向来光明磊落,点了点头:“嗯,喜欢。”
“不管我喜不喜欢原宇宪,你与宇恬的婚事都没有阻碍,何况我不喜欢他。”温以安能猜到的就是这些,另外她着实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如此优秀的弟弟止步不前。
“姐姐,你可别因为我的事情,放弃你的幸福,现在不喜欢,并不意味着后面不喜欢。”
有些事情,温以敬没法跟姐姐说的太明白,只能含含糊糊遮掩过去。
“我的事情,自有打算,那你哩,能不能保持路上的那份热情,别再像之前一样,送个吃的,还不能大大方方的。”温以安向来快言快语,而且连日来的相处,对这个弟弟多了很多信任。
“你都知道了?”温以敬略微有些羞愧。
“前一秒还对人极其冷淡,下一秒不可能上赶着送东西,偏你那侍从也是心疼主子的。”温以安想着还是要提醒温以敬一番,皇家的人可不能怠慢。
以前做事都没个商量的人,温以敬一下觉得有了归宿。
两人聊了一会就回了温府,结果安排的事情推迟到了次日。
他们不知道的是,安引秋偷偷从密道去了以南院。
所有人都以为皇后木弥月在宫中,殊不知她藏在以南院的小岛上。
收到安引秋的信,就已经收拾好东西。
“弥月,以南院不能再住了,我已经给你另找去处。”
偶然听到引秋儿女的谈话,已经知道是这个结局,并不慌乱:“引秋,我决定不躲了,我回去见他。”
“为什么?”木弥月这般问,也是有起源,因为木弥月从来不走回头路。
“宇宪和宇恬都大了,不能没有娘亲。”
这边树木多,垂耸入云,俨然这句话的声音也有回想。
听到时,木弥月看淡一切:“引秋,我终究是个俗人,也想见儿女成婚,见见这人间烟火。”
“这么些年,我想清楚了。”
安引秋懂木弥月,以往安儿和敬儿不在身边,倒也还习惯,可见惯了他们捣蛋,这心里啊,真想时时刻刻见着她们。
“那你准备何时回宫?”
“你帮我约皇上出来吧,他瞒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法子。”
“好。”
浮云飘过,天空澄静如往昔。
她们笑了一下又停住,接着又是开怀大笑。
问好友欢笑,百年之情,能得几回。
安引秋会是木弥月的百年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