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劲装汉子跟的紧,虽一时无法近身,却也保持了数丈距离,始终不曾落后。何牧之本想靠着身法敏捷,径直城外脱身,苦于跟的紧,无法成想。
见来人追的急,始终拉不开距离,不得不将内力催到十分,将皆死尽第一式十步剑诀中的轻身之法使到极致,果然妙用无极,只觉耳边风声吼吼,无边景致尽抛身后,原本囫囵参悟的地方,在这一追一赶之中,也尽数融会贯通。
何牧之心情舒畅,忍不住一阵长啸,啸罢,整了整身形,把身子一顿又是一扭,顿如流星一般,射向城外。
那劲装汉子本来就已经全力用功追赶,尚不能近身一丈之内,甫见他身形一顿,以为内力不济慢将下来,正欲出声招呼手下围上去困了他,这话还没出声,便见他身如入云大鹏,形若赶月流星,眨眼之间,人便在百丈之外了,当即大惊失色道:
“好小子!好小子!竟然戏耍我等!”
话音未毕,也不知他使了个什么法,只见黑烟凭空起,黄风炸地来,将那劲装汉子连同一干手下七八人,尽数托举,也急急的追将上去,所过之处,树残花败,禽兽皆走,人马皆惊。
何牧之尚未高兴片刻,只听脑后恶风雷雷,急忙回首循声望去,只见黄风满天,黑烟铺地,影影绰绰之内,约莫几个人影,如那天兵一样,居高临下,追将上来,大吃了一惊:
“这手段绝非后天之功,那厮不过半步炼气,怎生得如此手段?”
来不及多想,只得止了身形,寻了一个高处有利的地形,落了身,平了平气,只待来人。
“小哥哥,你要仔细了,他会灵技。”
灵儿的提醒,又让他吃了一惊,他从未听说,后天武者能使灵技的。
自古而来,后天武者和先天修士,可是云泥之别,先天修士可使后天招数,信手拈来,毫无阻碍,毕竟那可是后天里熟,日夜精炼的。但若要后天武者去耍先天的手段,断无可能,灵技需要天地之灵力御之,后天武者纵是半步炼气,其内力不过是后天真气而已,怎御的先天之技。
“小哥哥,你想差了。当今之世,岂可比上古之时。灵气匮乏,修身尚不足用,谁会傻到用自身灵气御技。若我猜测不错,那厮使的不过是现成的罢了!你可要小心提防,莫要被人当了耍子。”
灵儿似乎明白他所惑,当即提醒道。经她这么一说,何牧之立马明白了,现如今,一些灵技是可以通过阵法提前留置的,待到用时,只需用引子使将出来。就如那火药,根据不同的功用,用特殊工艺,提前做好,或火弹或炮丸或炸弹,只待用时,打将出去即可,极为便利。
这一问一解不过眨眼功夫,他二人本就心有灵犀,刹那间便交流完毕。
“你怎么不跑了?”
那劲装汉子追的辛苦,手下之人亦是满腹怨气,个个气喘吁吁,将何牧之围了,拄着到兵器放松。
“何出此言?我本未跑,何来不跑之说?列位口称技痒,现如今却使了先天的法儿赶我,岂不让人耻笑。”
何牧之有心试试他的言语,印证一下心中所想。果然,听的他这般话,内中有一相貌腌臜的汉子扯着嗓子高声喝道:
“休要俐齿伶牙,若不放黑云起黄风,你早没了踪影。砸了嘱派之事,怎生的交差?”
那持剑的劲装汉子闻言,大怒,咄一声道:
“憨货,住口,人家拿话哄你,你倒当真。什么放云,什么交差,休要乱讲。”
相貌腌臜的汉子果然憨厚无比,竟不懂他话外之音,反而嘴里不停嘟囔道:
“若不放云起风,能赶的上么?”
何牧之莞尔,心里立马透亮了十分,拐过话头故作不知的笑道:
“是那个技痒,要与我比斗?”
他前番运功轻身,一口气奔了数十里,丹田中的内力消耗极大,虽然此时已复六七,尚不足使出皆死尽第一式十步剑法,故而打算拿言语拖延一番。
“小子,生死之斗,你可敢应?”
劲装汉子朗声叫道。他虽然受了柳真如的差事,来拿何牧之的人头了帐,却不直言,只作生死比斗论,为的不过是保留武者最后的尊严罢了,毕竟屈居人府,受人差遣,对于一个武者而言,并不光彩。
“有何不敢?就怕你交不帐还罢,损了道果才是大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