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1章 忽起(1 / 2)伊愿白首不相离首页

其实实情如何,已然不重要。

霍时锦是位勤勉的帝王,一心为国为民,毋庸置疑,不可否决。

纵今日说言,是实情,她也不会如何。

霍时锦的安危,关乎着一个国家的存亡,兴盛衰败。

眼下的他,是嫣国的希望,是百姓的希望。

大嫣当下极为安泰,百姓也极为安然、安定。

除却对政事、战事的杀伐果断,对情爱的沉溺,执迷,尽数无可挑剔。

是位值得拥戴,名副其实的明君。

不论她是否是嫣国皇嗣,大嫣公主,她皆期盼百姓安好,得以安然,五谷丰登,安居乐业。

也期盼嫣国壮大,成为精壮的强国,足以自保,足以自庇。

所谓的母亲,是她与霍时锦私下的恩怨 ,无关乎国家与百姓,更不至会牵连大嫣与百姓。

行至最后 无非是她主动离开。

她与母亲没有过多的感情,亦不会为了无以证实的真相,同霍时锦离间、陌路。

如若人苟活于世,她尚能念及血亲,费心照看,却不至为其拼命。

同理之事,她虽怨霍时锦,却不至狠心残害。

生生不见,两不相干,便是她对他的惩戒。

往后,她奔赴广囊天地,无边自由,他困守方寸朝堂,万千担负。

或许在知晓霍时锦的身份前,她心里,母亲的地位远胜于同她相伴数载的男人。

可在知晓他是小傻子后,便已然大相径庭,无以苟同。

小傻子在她生命里极为重要,可母亲的爱始终未曾补全,她已无所察。

她不愿伤害他,只因为他是他。

纵只短短两载,却胜过她一生所拥有的爱。

无人知晓,每每思及母亲,回溯起壁画上的面容时,她心口处,会隐隐作痛,总莫名红了眼眶。

她先前不懂,也未曾深想 ,总以为母亲待她好,故而不时挂怀、惦念。

可后来渐长,也更为明了。

原不是她待她好,而是待她不好。

故总无意思及,悄声心痛、落泪,私下委屈、难过,无端怨恨,无端避及。

她暗自止住心绪,只身游走在林间,漫无目的,面上心事难掩。

她四下打量,未能如愿瞧见人影,不免有些疑惑。

她微愣,而后后知后觉,折返于老树旁。

未曾近身,远远便瞧见了霍时锦的身影。

他席地而坐,微曲膝肘,斜抵在树干旁,神情略显颓废、萎靡。

他微抬眼,眸光无神眺望远方。

远远瞧去,仿若被丢弃的孩童,无所归依。

只她知晓,他在等她。

她自远处止步,浅凝他落寥的身影,形单影只,极尽格格不入,不禁为之动容。

她淡笑起,心间涌入几许暖意,仿若春日温晒下,泛有雾气的温泉、暖潭,无端叫人心向往之。

她收住浮动心绪,迈步近前,步履轻浅,仿佛行至心间。

她无端伸手,悄声映入人眼帘,浅笑望看他眉眼,极尽温柔。

“若我决心迈离你身侧,绝不会留下半分残影、气息。”

“是两不相干,是生生不见,唯不会破镜重圆,重修旧好。”

无端而来的冷水,毫不费力浇灭温情,妄图将一切悄声归复。

“回家。”

她忽而软了身段,凑手近前,模样静态,温声开口。

于他,她终是于心不忍。

纵她说的是实情,赌约期间,也不会悔改。

两人皆无依靠,处身之地,便是归宿。

他不曾动摇,她便是他短且的归宿。

他微怔,面上尽是不可置信。

抬手触向她温热的股掌,转而大力将她锢住,暗自加重手上力道。

似要将她连骨带皮揉进自身骨血,不至生有间隙,无故叫旁的人亵渎。

她顺势依偎在怀,指腹触及绵软发顶时,轻柔抚弄,动作轻缓,眸间透出些许晶亮。

她离开的方寸,他的世界寂寥无声,只余下寂静,再闻不见声响。

得以喘息的间隙,皆是无声的煎熬。

无以设身处地,无以感同身受。

他不觉生畏,畏惧她的逃离,畏惧她的安危、存亡。

他亲眼看她离去,步履间透着无言的决绝,倩影悄然退隐在山野间。

顷刻,荡然无存,查无所踪。

纵他唤出暗从,也无人知她下落。

他原以为,她已然决心离去,再不复返,却始终未曾离开。

他静待此地,等她归返。

他了然她心性,亦知她会折返。

故而,从不曾离去。

纵她决心弃他,他也甘愿等。

对于未知的赌,他并非稳操胜券,却仍旧赢了赌。

虽极为漫长,仍盼得她折身而返,折返而归。

他侧头俯于她胸口,眼睑微磕,迟迟未出声。

她稍显无奈,任由他环住腰身,紧锢着她,无以动弹。

无意瞥见林中少年,有些许愣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