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闻言,沉默片刻,随后拿起桌上的旱烟杆,缓缓放入嘴中,深吸几口,烟雾缭绕中,他沉稳地回应:
“刚来,又害了病,过段时间自然会好起来的。”
大伯母听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有福现在也不小了吧。”
听出她的话里有话,大伯将手中的旱烟杆轻轻敲打着桌沿,缓缓说道:
“他是腊月生的,过了年就十八,也是该成家的年纪。”
大伯母笑眯眯地说道:“我们现在就给他物色一门好亲事,年上就办喜事,喜上加喜,多好!”
大伯听后,低头又嘬了几口旱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成了家,也就不会想家。”
得到大伯的同意,大伯母心中开始盘算着哪家有好姑娘。
——
不知睡了多久。
当许一鸣醒来时,只觉神清气爽,仿佛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哎呀~”轻声呻吟。
翻身起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目光落在了挂在一旁衣架上的衣物,伸手抓来,将其穿上,然后迈着步伐走向房门。
轻轻被推开房门,清晨那温和而明媚的阳光瞬间洒在了许一鸣的脸上。
微微侧过头,躲避着那有些刺眼的光芒,等到眼睛逐渐适应了阳光后,他再次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而宁静的小型院落,四周的墙壁全是由青砖精心砌成,显得古朴而典雅。
“不愧是地主家,房间都是独门独院。看来今后日子应该不错。”许一鸣心中感叹。
穿过院落,迈过拱门,面前出现了一条不长的巷道。
稍微犹豫了一下,走向右手边的方向。
沿着巷道走到尽头,许一鸣左转拐过弯,就看见丫鬟白絮正蹲在前面房檐下,忙碌地整理着一摊刚采集来、还带着清晨露水的蒲公英。
白絮抬头看见了许一鸣,立刻放下手中已经清理好的蒲公英,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行礼道:“少爷。”
许一鸣微笑着摆手道:“你忙你的,我四处随便转转,熟悉一下。”
然而,白絮却回道:“少爷你刚来,还是让我带你吧。”
说着,她便带头引路,为许一鸣介绍起这座大院。
“这个是厨房……那边是洗衣服的地方……”
“这边是内院,穿过门房,那边就是外院了……”
当来到外院时,许一鸣的目光立刻被角落处的一个高大健硕的汉子吸引。
那汉子正双手持着一根粗大的木棒,费力地绕着上身挥舞,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裸露出来的精悍肌肉,彰显着他那强大的力量。
在这汉子一旁的石墩上,蹲着一个身材矮小、看起来十分干瘦的老头。
他的身躯略显佝偻,脸庞褶皱,但两双眯小的眼睛却炯炯有神,紧紧地盯着那汉子挥舞木棒的动作。
“少爷,这是院里的护卫,老奎和大奎。”白絮适时地介绍道。
“老奎,大奎?他们是父子?”许一鸣略显疑惑地问道,因为这两人的身材和外貌实在相差太大了。
“嗯!”白絮点了点头。
许一鸣再次打量了这两个人一眼,心中暗自嘀咕。
这父子俩的差异也太大了,他不禁好奇地想,这是基因出了问题?还是被劈了腿?
“少爷,老奎可厉害了。曾经有一回,他陪老爷去收租,半路上遇到一伙劫匪,老奎独自一人拦住他们让老爷先走。等老爷回到家,担心老奎的安危正准备派人去营救,就见老奎已经满身是血地回来。”
听完白絮的讲述,许一鸣瞬间明白,这老奎乃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武林高手,这怎能让人不感兴趣?
当许一鸣与白絮走近时,大奎停下了手中挥舞的大棒,老奎也迈步上前,站在了他们面前。
“这位便是少东家吧!”老奎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许一鸣照着武者的样子,抱拳回应道:“奎师傅!”
老奎轻笑一声,谦逊地说:“师傅可不敢当,少东家唤我老奎便好。”
“不知奎师傅,练的是什么功夫?”,许一鸣直接问出了自己特别关心的问题。
“功夫?”老奎笑着摇了摇头,“我可没练过什么功夫。”
没有?许一鸣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白絮,然后又转向老奎:“白絮说,你曾一人独战一伙劫匪。”
“那不过是些庄稼人的粗浅把式,算不上什么。”老奎淡淡地回答。
见许一鸣仍有些不信,一旁的大奎开口道:“少东家,我证明,我爹确实不会什么功夫。”
是吗?许一鸣有些半信半疑。
见他对功夫如此感兴趣,老奎便反问:“少东家,你可是曾练过什么功夫?”
“我?倒是略懂一二。”
说着,许一鸣自信地摆出了一个“一指定中原”的洪拳架势。
任谁从小都有一个武侠梦,所以他曾经特意学过一段时间洪拳。
看着他的架势,老奎嘴角微扬,笑而不语。大奎则是好奇地问道:
“这是什么?”
“这是洪拳,源自南少林!”
说着,许一鸣便开始演练起学过的洪拳。
一招一式打得倒是有板有眼,然而未等一趟拳打完,便已累得气喘吁吁。
“好看!”
大奎鼓掌称赞,然后评价道,“只是拳头软绵绵的,这洪拳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厉害。”
说完,大奎大力挥舞手中的木棒,霎时间呼呼声四起,每一下都是势大力沉,与刚才许一鸣软绵绵的拳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奎。”
老奎突然一声大喝,吓得大奎立马停了下来,低下头,将手中的木棒憋在身后。
“少东家见谅!”老奎对着许一鸣歉声道。
许一鸣无所谓的摆摆手:“大奎说的对,我的拳头确实无力的。”
“功夫,得练到深处才是功夫。”
许一鸣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道一拳将木桩打爆的身影:功夫是磨练出来了的,我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拿什么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