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复略带调侃地抬头问道:“这位小兄弟可知道吗?”
子言讪笑一声,摇头道:“晚辈不知。族中只是记载了这些效用,其他的却没有。”
褚复哈哈一笑,得意地说:“这方法老夫正好有。”随后,他拿出一块空白的玉简,贴在眉心,稍等片刻后便取下,推给张炀。
张炀接过玉简,笑着恭维道:“褚道友真是见多识广,陈某佩服。”
子言也跟着附和道:“前辈真是博学多闻,见识广博,晚辈佩服。”
褚复听后,十分受用,微笑着摆手道:“哪里哪里,只不过是涉猎得驳杂了一些罢了。”
喝完溟灵茶后,褚复带着张炀和子言前往城中心区域的宝灵阁。一路上,张炀不断向褚复打听关于其他种族的情况,褚复也滔滔不绝,将自己所知的十族联盟的见闻娓娓道来。其中一件事让张炀不禁瞠目结舌。
褚复提到,十族联盟中已成功修复了一座上古时期的传送阵。正因如此,他才能够迅速到达羽神城。褚复低声提醒道:“虽然此事不算严格的机密,但道友也需慎言。除此之外,传送阵的使用有严格限制,除十大族群的核心成员外,其他人想要使用,必须经过层层审核。”
张炀听罢,眯了眯眼,心中暗道:“若能借用这传送阵到达人族之地,说不定我便能在人族之地寻找到回到北地的方法。”
张炀思绪飞转,便试探着问道:“褚道友到时乘传送阵离开,那我该如何安排?”
褚复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爽快地说道:“放心吧,老夫怎会独自离开?到时你跟在老夫身后,乘坐传送阵便是。”
张炀闻言,一脸惊疑地打量着褚复,内心不由地思忖道:此人难道还有其他身份,居然能如此行事自如?
似乎看透了张炀的心思,褚复微微压低声音,淡然道:“老夫不仅是夫诸一族的核心成员,而且这传送阵的修复一事,老夫也出过力,带你走绝不成问题。”
张炀微微一愣,旋即笑着恭维道:“原来褚道友竟然还是阵法大师,陈某真是佩服。”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向城中心缓步前行。张炀也不禁留意起四周的景致:只见城中心楼阁林立,建筑错落有致,如鳞片般相互衔接,风格多样。有的古朴庄重,有的粗犷豪迈,亦有精雕细琢的高阁,尽显匠心。街道两旁的楼阁几乎望不到尽头,此地修士更是比其他区域多了数倍,来往匆忙,灵光隐隐流转,气氛浓厚。
就在张炀沉浸在这繁华盛景中时,褚复的声音低低传来:“此地虽已算上佳之地,远比不上我夫诸族的宝灵城,更不用说你们人族的大偊王朝帝都那般雄伟气派。”
张炀回过神来,自嘲地轻叹一声:“哎,褚道友却是不知,陈某自幼便受老祖提携,修炼一途虽刻苦,却多在家族中闭门精进。记得第一次外出参加秘境探索,与人争斗之际,竟不知何故被传送至此地。而当时的陈某尚未结丹。后来方才打听到,这片土地属十族联盟管辖,乃羽族的地盘。”
他语气微顿,似在追忆往昔,接着道:“幸而得知,千年前我陈家与此地的赤狐一族曾有交情,于是便在赤狐族中暂住下来。直到十多年前,为了结丹,便领取了诛妖令,然后北上狩猎妖族妖兽,以求换取结丹之物。所幸有所斩获,终凝成金丹。唉,这一路走来,说来惭愧,陈某以前所见所识,不过井底之蛙罢了,倒是让褚道友见笑了。”
褚复听罢,微眯着眼打量了张炀片刻,随后朗声一笑,语带感慨:“原来道友一路竟经历如此波折!老夫修道数百载,见过各族修士无数,能似陈道友这般跌宕起伏者,却是寥寥。”说到这里,他眼神一转,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依老夫看来,道友怕是身怀不凡气运。”
张炀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褚道友此话何意?”
褚复一声低笑,轻咳几声,似是准备好好显摆一番。张炀见状,连忙笑着恭维道:“褚道友见多识广,陈某实在是敬佩,还请褚道友指点一二。”
褚复这才缓缓开口,神情郑重:“上古记载中,那些能成就不凡者,皆非一帆风顺,必是历经磨难,方能厚积薄发。若我所料不差,陈道友正是这类人。”
说罢,他目光在张炀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精芒一闪,随后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陈道友,老夫看好你。若有何事需老夫出力,不妨直言相告。只盼你他日一化北溟鱼时,莫要忘了捎老夫一程。”
张炀愣住了,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愣了片刻,才缓缓道:“褚道友莫要戏言,陈某自知实力浅薄,远不及道友所言那般。还请褚道友莫再打趣了。”
褚复见状,叹了口气,神情中带着几分真挚的急切:“老夫所言句句属实,道友毋须妄自菲薄。再者,如今道友孤身置身异域,老夫无论先前的玩笑是真是假,但夫诸族与人族之间的亲密关系,老夫总该帮一把吧?何况老夫活了这么多年,修为怕是难以再进一步了。与其寄望于自身,不如多结善缘,也盼着能遇见道友这样的气运之人——若真能如此,老夫此生道途也算有个念想了。”
张炀看着褚复坦诚的神情,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他心道此人虽爱调侃,但颇为坦诚,想来不是心怀不轨之辈。于是微微一笑,郑重道:“既然褚道友如此坦诚,陈某也不矫情了。日后若能助道友一臂之力,定会尽心而为,不负这段善缘。”
褚复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朗声大笑。此后两人交谈渐渐随意起来,关系也逐渐亲近了不少。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宝灵阁前。张炀抬眼望去,这座阁楼与其他建筑相比,显得格外巍峨。早在城中远望,便已看见这四座耸立在城中心的巨型建筑。而如今来到近前,更是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仿佛从地面升腾而起的巨人,静静俯视众生。
宝灵阁通体呈多色,从第一层到最高层共有七层,其外观层层递进,每一层的风格都各不相同,尽显独特匠心。
第一层至第三层整体由青金石打造,通体浑厚古朴,石壁上纹刻着精美的花纹,仿佛古老的符文在低语。青金石特有的色泽,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为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肃穆的气息。
到了第四层,风格却陡然灵动起来。整层的外墙以淡金色的金精掺杂金晶粉装饰,在日光下折射出宛如梦境般的霞光,灿烂辉煌,令人不敢逼视。窗棂由千年灵木雕成,其上祥云图案栩栩如生,环绕阁楼四周,仿佛每一缕云纹都在缓缓流动,带着一丝生机。
第五层尤为特别,四周的廊檐向外延展,四角分别悬挂着一口铜铃。微风拂过,铜铃便发出低沉而悠远的声响,仿佛某种亘古的讯息在风中传递,令人不禁心神微颤。
第六层更是引人注目,墙面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鲛珠,莹莹发光。据说夜晚时鲛珠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使整座阁楼如皎月般点亮黑夜,辉映四方,犹如一座神话中的仙境。
而第七层则是这座阁楼的点睛之笔。屋顶被设计成一朵盛开的莲花形状,每一片花瓣都是由不知名的灵材精心打造,边缘微微上翘,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华贵气息。阁楼中心,一座高达九尺的夫诸雕像伫立,雕像中的夫诸双目微微低垂,仿佛在俯瞰人世,又似凝视着远方,透出一股苍凉而深邃的气息。
张炀望着眼前的宝灵阁,心中不由得一震,这样的建筑不仅华美,甚至能让人感到一丝敬畏之意。“这宝灵阁……真是气派非凡,”他暗暗感叹。
褚复见状,微微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得意:“其实每座宝灵阁本身便是一件法宝,且是铭刻了五道禁制的珍品法宝。如此规模,是我夫诸一族的底蕴之一了。”说罢,他摆摆手道,“好了,随老夫走吧。”
张炀听完心头微微一震,转头看向一旁的子言,发现她眼神同样震撼,似乎和自己一般为眼前的景象所动。见状,他轻轻拉了拉她,示意不要分神,随即便跟着褚复迈步进入了宝灵阁内。
进入宝灵阁后,褚复扬声喊道:“峰二,出来接客。”张炀一怔,有些不解地拉了拉褚复的袖子。褚复只是回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道:“别担心。”
片刻后,一名中年男子从柜台后走了出来。他面容沉稳,眉头微皱,头顶生有两枝短小的杈角,除了这一异象,他的外貌与人族无异。看到褚复,他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面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恭敬地道:“复叔叔,小侄听闻您神魂的伤势已经恢复了?”
褚复没有回答,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峰二啊,老夫的事不急。眼下有个小兄弟,叫陈华安,来自人族。他与我做了笔交易,可老夫身上灵石不够,为了不肥水外流,这才将他带到你这里,想给你留点好处。”
褚峰微微一笑,目光移向张炀,眼神中透出几分和善的笑意,客气地说道:“在下褚峰,宝灵阁主事。陈道友,还请移步一叙,这里不便细谈。”随即,他转身对褚复道:“复叔叔,我们到二楼贵宾室聊吧。”
张炀略微点头,跟着褚峰上了二楼。贵宾室内装潢雅致,陈设考究,一入座便有侍从奉茶上前。褚复一挥手,爽朗道:“你们那茶就算了吧,还是尝尝叔叔我带的灵茶。”
褚峰也不生气,反倒饶有兴致地笑道:“哦?叔叔竟带了好茶?那侄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子言一直在旁边憋着笑,而张炀的嘴角也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他这才真正看出褚复的性格特点,虽有些爱显摆,却也是个妙人,言行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