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时,左聿开口:“看来夫人与本王的奴才,都不是十分听话”
云舒眉染薄愁,眼波却泛滟:“护主心切,可以理解。”
“夫人今日有意摆本王一局,闹得好不热闹,可叫本王备受冲撞,但事实也证明,红颜祸水,本王并没有看错人。”
她没有回答,心中早对“红颜祸水”四个字产生免疫,习以为常。
第一次这样评价她的人是姚澈,而后每个与她纠缠不休,又最终被她折服的男人,都曾这样说过她。
红颜成祸乱,殊不知这祸乱的起因,皆是被权势滔天的男人们压榨而成。
她没有错,错的是一个个明知不该染指,却还要苦心孤诣得到她的男人。
清如浅溪的月光罩在云舒身上,她亦婉转清扬,从不逊色:“既知祸水纷扰还要来蹚,国君知难而进的性子,臣妇也同样没有看错。”
“本王不信,得不到你!”
仅几面之缘,便敢夸口占有得到,帝王言辞真的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吗?
云舒眼底投下月色的暗影,光晕迷蒙,恍然若梦:“争夺与放手都在国君一念之间,但请恕臣妇多嘴提醒在那条路上,没有一个人会帮你。”
然后是左聿似怒非怒的冷笑:“那又何妨?胜者勇者多半都是孤独,成败只在自身,何关他人。”
“但愿国君的愿望能成真,否则臣妇定当不惜一切代价,嘲讽此时此刻夸夸其谈的您。”
察觉一线凝视降到冰点,云舒反而从容淡定,微微转眸道:“凌岸。”
“是。”
凌岸走过去,撕开云舒袖口上的绸纱,动作熟稔的包扎起伤口来。
她边道:“感激国君手下留情,天色已晚,臣妇也该告退了。”
“怎么?夫人今日来此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吗?”
来此为何,她已道出,然他偏要装傻糊弄,假言不知,现下却又这般模棱两可的试探,不免叫她耐心耗尽。
习惯将手置于凌岸的掌心握着,她转过身走向桌缘,余音淡淡:“此处龙潭虎穴,我必回去做好准备以后再来讨教,至于这盒东西”
“凌岸”
“是。”
凌岸捧过那盒凤钗,双手递到左聿面前:“此物太过珍贵,主子万万承受不起,还请国君收回去。”左聿敛去寒意,悠悠然的刮了一眼这奴才。
谁能相信,此时颔首低眉,恭敬递物的男人,片刻
前还曾泄露无数次要取他性命的动机。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单手接下那锦盒,另只手扬到凌岸跟前,声线裂冰般犀利:“这颗挂绿,还是请夫人一尝优劣,好歹是本王亲手剥的。”
他可真是淡定,方才剑到颈边,也没能将他手中的挂绿吓掉。
凌岸甩手接过,不知看他的是怎样一种眼神。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二人走时,连同桌上一整盘挂绿都端走了。
左聿温润之眸撇下,打开那锦盒,顿时眸色巨变,良久,盯着里头的东西,在心内咬牙切齿。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他发誓一定要让她见识到自己真正的厉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