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血腥味顺着他脚下疾步,不断向四周蔓延,扩散,形同被扣留在殿中的众臣及其家中女眷,见状嗅此,面上也是难色肆虐,隐有掩面呕吐之声荡开。
敢情姚深每每“请”他们留下,都是来看虐尸惨剧的?
“皇上,刺客身孕已有两月,为求稳妥,臣在取血时特地将未成形的胎儿一并取来了。”
跪到云舒身侧,姚汜看见瞿枫手中捧着的,一盏明晃晃的嫣红,惊得后退两步。
这便是那女人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吗?
不,区区伶人何等卑贱,能够攀上他进入宫廷乐班,必定也与旁人做了夫妻,这孩子有很大可能不会是他的!
可姚深要滴血验亲啊,万一
正慌,一旁云舒闻得浓重血腥气,腹涌恶心,花容巨变,没一会儿便呼吸加速,薄汗拂面,一身薄纱也汗津津的贴在身上。
左聿的眼睛最易停留,翩然向下扶住发颤的娇躯:“夫人颜大人,快来瞧瞧!”
姚瀛见状斥道:“污秽东西还不快拿远一些!”
“是是”瞿枫避开了一些,颜景泽诊道:“夫人是受了惊吓冲撞,没有大碍,不过臣以为还是早些回府歇息为好,夫人”
“我不走”
她倔强挣开左聿的搀扶,颜景泽浅眸闪动,搭脉的白手套有意收紧,“夫人逞强可对身子无益”她欲将其桎梏不动声色的一并挣开,然素色的薄布下紧捏的是男人心痛怜惜的情愫。
恻隐,颜景泽盯着盲了一双目的女子,意识到她执意为何,便增说不出的忧虑。
云舒能体会到,却无法顾及他怜意大起顺势而为,那股令人作呕以及窒息的血腥味道,她已在重伤的沈栖迟身侧尝过许多遍,嗓间泛出的恶心再度提醒她,他是因为她才投身尔虞我诈的官场,是为了她才遭人记恨,也是为了她才遍体鳞伤,她绝不会放过歼灭姚汜的机会,即便只是看着,她也要留下来!
男性温若暖玉的轮廓浮现,云舒敛去满腔泪意,素手颤抖着,将腕上的白手套拂去,“臣妇没事。”
左聿将颜景泽恼而不发的侧颜望尽,再缓缓转移至二人并不干脆的撇离,翛然挑唇,笑未融全。
“还请皇上命人备一碗清水,以作滴血认亲之用。”
姚深关切道:“夫人看上去不太好,不若就听颜卿的先行离去。”
云舒摇头:“臣妇已答应皇上要替皇上找出真凶,此刻正关键,臣妇若松懈了,那真凶也便该喘匀气了”
姚深向太监总管挥袖,命他下去准备水。
“睿王殿下口口声声说与那女子无情,那现在瞿大人手中的胎儿也定与你没关,王爷为证清白,不知敢是不敢验?”
“大胆妇人
!但敢存残损本王身体的想法,真真是大逆不道!”
云舒嗤他自知躲不过,还不肯就此认栽,偏偏还往这无关紧要的方面大兴问罪,着实愚蠢至极:“王爷息怒,您若是自己下不了手,也可由瞿大人代劳,瞿大人验尸多年,定能在取血的过程中将您的疼痛减至最小。”
“是,微臣愿帮王爷取血,只求皇上可赦微臣大不敬之罪。”
“父皇!他们一个个存心与儿臣作对,儿臣百口莫辩!儿臣儿臣不服!”
“你有什么可不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