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至多病榻一世,难以人道。”
“难以人道?”
“天理报应不爽,这是他伤害你的代价。”他试去摩挲她的后背,或许她也介怀那时受沈栖流凌辱,被迫自尽,并没有过多反感这种讨好,“舒儿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呢我恨他啊我恨自己”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她受过的委屈,也从没能逃离自责的魔爪。
“难道我容过他你便能求得宁日了吗”
难道放过伤害自己的人,那些人便会记得你的恩情,从此改邪归正了吗?
他不会,便如姚溪,屡屡纵过依旧本性难移,不是每个人都是姚瀛,会被她一次又一次的以德报怨消磨掉野心与邪恶的,如若不然,何来恩将仇报一说呢?
难以言喻的苦涩感漫开,云舒嗓间闷闷的,不满、怨怼、痛快、迟疑,一个一个起承转合,五味杂陈。
“舒儿你原谅我,给我一条生路”
仇怨不消何以过活,沈栖迟近似哀求的私语,融进同样混乱寡欢的吻中。
她起先还隐发抗拒,但很快溺毙其中,对错都便由他了
四月十六,姚溪私藏,买卖战甲兵器罪行盖棺,蓄谋造反罪名成立,姚深念其怀有皇嗣,不忍囚禁大理寺死牢,特恩准禁足府邸,待产下皇嗣再行处置。
一时间舆论铺天盖地,都在议论姚溪谋逆,姚瀛与赵氏不可能毫不知情。
姚瀛知晓这都是姚汜在背后煽动,不论他是否真的参与其中,他都想要借此连坐斩草除根。
这时候姚瀛母子的言辞便显得格外重要,是非不过姚深一念之间,而姚瀛自然将错处一股脑全推到他那个妹妹身上了。
赵氏脱簪待罪跪在勤政殿外,殿内则是姚深与姚瀛单独谈说的种种。
“皇妹做出此等事情,儿臣儿臣实在”
“朕要你谈谈对待此事的看法,你支支吾吾的一反常态,叫朕如何不信谣言?”
“父皇”姚瀛跪下地上,身躯俯得更低,“父皇明鉴,儿臣对于此事丝毫不知,母后也是,这些年儿臣在您眼中是何模样,您难道不清楚吗”
“你这是在责怪朕不明事理?”
“儿臣不敢!儿臣着实冤屈,口不择言了,父皇恕罪!”
方曦受胁,并未将谋逆藏物是从玉岐带回的事情禀明,姚深只以为数量庞大的物证运进公主府匪夷所思,要知道那公主府可是他下旨建造的,先前并未听到一丝一毫的风声。
自然了,赈灾一同押送回来的赃物,混同了遣返的粮草,并未惹人注目。
所以姚深竟难探赃物来由,只能见何处起出,便是谁蓄意为之?
他道:“溪儿是朕的女儿,也是你亲妹,你与她并非没有来往,她做些什么你怎会没有察觉?”
“儿臣该死,只知皇妹素来跋扈,时常与家中女眷作对,闹得相府鸡犬不宁,却不知这些不成器的样子,都是她作出来蒙蔽儿臣与母后的假象啊”
“这么说,你与皇后便是无辜受牵连的了?”
“儿臣不敢推脱,皇妹犯下大错,做兄长的理应有教导不善的罪责,儿臣愿受责罚,只是儿臣请求父皇开恩,不要再迁怒母后,她真的什么都不知情”
俊颜伏地,身家性命都在这一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