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二十九年四月初十,翰林院修撰薛宸上疏参奏公主府私藏违禁,请旨京兆尹调兵里外翻查。
姚深怒而不发,同一时刻,额驸沈栖流咳疾恶化,病势蔓延,自此卧榻难支。
四月十五,姚溪胎动不安,姚瀛派遣随侍的太医上报她因神思忧虑,惶然难眠所致,与此朝议白热,睿王姚汜伙同朝堂立长之人联名参奏,迫姚深下旨由京兆尹领兵搜查公主府。
姚瀛名曰内不避亲,因而附议,实则乃撇清干系,独善其身。
姚深点头,准奏在不惊动姚溪胎气的前提下小心搜查,但务必查无遗漏,丝迹不放。
京兆尹掂得轻重,仅领亲信二十入府。
沈栖流难挡病势来袭自顾不暇,唯有姚溪担着四个月的身孕,孤身出来接驾。
“大人这样大的阵仗来本宫府里,没的叫旁人以为本宫做何伤天害理之事了。”
“公主息怒,臣是奉皇命行事,得罪之处也实非臣所愿。”
姚溪的肚子已显怀,走一步都迟缓,“本宫知道,有些小人见皇兄一时失势,便都敢欺负到他头上去,忘记当初是如何在本宫跟前假意讨好的了!”
京兆尹何尝听不出她暗有所指,然他怎会承认?
此番得罪也并非他主观唆使,只是连姚瀛都附议了,姚溪再要阻挠也是枉然。
“还请公主让臣带人搜一搜,臣保证绝不会惊动任何人,过后公主若还存异议,可直接向皇上提出。”
“来人,给我搜。”
“你敢!”姚溪如临大敌,不怕死拦在巡卫身前,“本宫看谁敢,要搜便先从本宫身上踏过去!”她不信姚瀛如传言说的,附议搜查。
京兆尹不理,径自道:“你们,把公主请开,若是公主有半点损伤,你们是知道结果的。”
“喂你们好大胆子!放开本宫,放手!”
两人轻易将姚溪制住,搜查一触即发。
然后结果便是,数十箱外封油纸的木箱子被陆续搬到姚溪面前。
“什么!这这些是什么!本宫府里”她竟不知自己府里何时藏匿了这么数量庞大的箱子。
“公主不知此为何物吗?”
“废话!本宫若是知晓,还用得着问你吗?放开本宫!放开”
“放开她”
厅口传来姚瀛冷峻的嗓音,京兆尹一瞧,忙示意侍卫松开姚溪,并请安:“臣给二殿下请安,殿下吉祥。”
“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开门见山,也没什么惊讶表情上脸,视线来回透着些麻木无感。
京兆尹先是不解,回道:“回殿下,这些都是从公主殿下的府中搜出来的,臣还没来得及打开查看里头是什么。”
“本殿也很好奇,皇妹藏得这么秘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皇兄!”姚溪几乎是质问的口气,不明白他话里行间为何没有一丝维护她的意思,然对上姚瀛凌厉不容的视线后,又怂的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