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于雅秀的弧度淡淡划过他的嘴角,婢女见到自家殿下万年难得一见的笑容。
这笑似有感染力,小儿得见也随之轻轻笑呼:“渃儿饿了渃儿要抱”
姚瀛将小儿抱得更紧,转眸又对婢女沉沉:“看什么,还不快走。”
“是是”
血脉相连的感觉,他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体会。
当夜大理寺不太平了。
方曦被刑部叫去赴宴装聋作哑,姚瀛则顺利找到被关押刘智兄妹,通了口供。
玉岐一事,至此已与他没有大的联系。
出了囚牢数米,便遇颜景泽。
“颜大人。”
在此遇见他并不奇怪,如果不是他,那便该是他那风流成性的五皇弟了。
“王爷晚上好。”颜景泽只身前来,身后并无一人跟随。
“王爷?”
“极少能与王爷私下会面,然这一见便是带着喜的,甚好。”
“颜大人在与本殿玩笑吗?有话不妨直说。”姚瀛挥退身后仆从,让他们去外头等候。
仆从略过颜景泽,微含敌意仿佛是在警告他别妄想对姚瀛不利。
颜景泽同以浅笑回之。
“在下这样称呼您,是有缘由的,五殿下听闻王爷受招,心中愉悦,特命在下将这份喜悦回敬给您。”他从素白的袖中取出一卷明黄布诏,“殿下卧榻亲手书的诏书,还请王爷笑纳。”
姚瀛眉头堆叠,“五皇弟是何意?”皇子何来书诏之权利?
僭越,赤果果的僭越逼宫。
所以他并没有接下:“大人也任他病中胡闹不成?”
“王爷误会了,殿下并无嘲讽之意,具体情由您打开诏书一阅便知。”说着又将其向他凑了凑。
姚瀛将信将疑,还是拿了,不想打开览毕,面色巨变。
不是震怒,而是
“五皇弟不怕本殿狮子大开口么?”姚瀛捏紧诏书的卷轴,素色的布绢上只字没有,唯有一方宝玺拓下的朱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字是皇权最高的标记,无论前头书写什么,都能被轻易兑现。
姚澈授意如此,已然表示了巨大的诚意。
颜景泽闻言显露轻慢:“王爷会吗?”
“退位让贤,唯我独尊,这难道不是五皇弟最忌惮的?”
没等颜景泽开口,他又径自否决己言:“难为五皇弟一片真诚,本殿既已允他一枚调兵符节,又岂还会在这玩意上做文章。”
顿了一下,他又道:“姚汜如何?”
“王爷放心,如他那般没有头脑的皇嗣,无需磨掉天子重视,他自己便会送他自己上路的”
“以防万一,必要的应对措施可有准备?”
“那是自然的,王爷既已集了多桩罪行在她身了,也不差再多一条,在下只可怜幼子无辜,怕是一出生便”
“本殿自有打算。”
颜景泽见他面色转阴,改口:“殿下的意思是临安封地无数,王爷若想要,便是尽数划予您都无碍。”
“太贪心的人五皇弟又怎会放心信任呢?何为适可而止,本王还懂。”
听他自称也变了,颜景泽知道此行目的已然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