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自知违拗沈栖迟心意,将脑袋垂得低低的,姚瀛见状也不舒心,这丫头先是给他通风报信,免了他一怒之下拥兵造反的祸端,今日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替他洗脱嫌疑,他不禁心泛情漪,如此自相矛盾,究竟是要害他,还是要帮他?
沈栖迟无形中已责备了她无数次,对敌人仁慈,反仇为恩,愚蠢到被无用的同情心牵着鼻子走!
晾了她半晌,那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言不语不深疚,不过见她唇上有了浅显的齿印,又生出些许心疼。
恼人又可怜的丫头,权当是在报姚瀛滴水之恩,他也狠不下心冷落她太久。
缩在碧纱里的小手被他牵住,她显露朦胧的欣喜。
左聿徐徐扫去脑中醉意,眼前却蒙上烟雾,转过去云卷晴空的脸,对姚深打趣:“临安男儿气魄不凡,方能管得住身后的女子,不似我天御,过度重视谦逊有礼,女子都快赶上男儿烈性了。”
姚深听不出话中讽赞,只知姚瀛方才三言两语训斥苏氏很合规矩。
不论天御如何,临安男儿必要撑得过场面。
“国君十分温文可亲,也不失另一种男儿气度。”
“哪里,平易近人极易失去威严,便说本王这王妹,刁蛮任性,每每都要欺负到本王头上呢。”
“王兄”左馨脸面不过,无胆发作。
“哈哈哈”姚深适时抛出话引:“长公主乃国君亲妹,自然不可受寻常女子相同的归置,国君若肯放长公主小住临安,耳濡目染,性子也会变得柔些”
“皇上此想法甚好,不过王妹从小没了规矩,叫她只身小住,还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呢。”
然后他看向左馨,温眸余光暗有所瞥,又刻意沉沉问她:“馨儿,你说是吗?”
左馨难堪,勉强拘着笑容,却是藏不住心虚:“王兄说的是”
“国君过虑了,长公主待字闺中,无人依靠自然难过,女大当婚,国君这个兄长也不能护她一辈子啊。”
左聿不容她在两国邦交的关键时刻,还心有旁骛。
屡屡吸引她驻目的是何人,他大抵有数。
现下要避夜长梦多,左聿比预想中更快提议:“皇上正说中了本王的心事,为着王妹性子跋扈,本王这做兄长的真是操碎了心。”
“朕有意解一解国君的心事,不知国君可愿接受?”
“临安男儿爱妻闻名,馨儿若能得夫如此,也算是成全了本王,不知皇上心之所向,要落在哪一位大人身上?”
左馨不时轻瞄对过俊逸,众目之下,他亦满怀柔情,爱怜难抑,可饶是万般宠爱,却是倾付给一个瞎子?
云舒姿容倾城,然一双盲眼折损了不止一点半点的风采。
左馨不屑,方才亲耳闻他顾念其体弱,许她暂放生儿育女之职责,便更心绕鄙夷。
姚深拣出话中重点,寻思天御要求不高,只要有名有位足矣,他自乐道:“长公主金枝玉叶,即使择配的夫婿身家再高也仅是臣下之妻,又怎及嫁入皇家来得门当户对呢?”
“哈哈哈”左聿畅笑起来,“皇上好心思,王妹能攀得此殊荣,便是她最大的福气了。”
两国君王相视吟笑,一拍即合。
左馨早有被左聿指婚的准备,只是这人选
“朕的大皇子府中正妃之位空缺,倘若长公主肯下嫁,朕有意赐长子亲王爵位,让长公主享王妃之尊,国君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