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谁让她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夫人呢!她不去料理他,也说不过去,新婚之夜好,就看在新婚之夜的面子上,她今日就做回好人,为了能让烂醉的男人消停会,也为了她能睡个踏实觉。
她将男子最外层的喜服褪掉,然后连拖带拽,使出浑身解数将他移至床榻旁,几番使劲,她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这个沈栖迟看着个头不是很大,为何会这样沉,还是说毫无知觉的人要比清醒的人来的更重些?
被摆弄的够呛的男子毫无醒来的趋势,只一味口中牢骚:“好难过我头疼”
云舒瞧着他异常英俊的面目,却生不起来欣赏的心思,你生的好看又如何?这般酒醉误事,还要拖累旁人,也同样令人不爽!
“头好疼”
云舒一把甩开沈栖迟的手臂,折腾这许久,她实在没力气去拖他了,不禁抱怨:“你头疼?我才头疼呢!”
怎么不头疼?这种新婚之夜,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半夜三更在这做体力活,还要听人絮絮叨叨不停,吃力不讨好,不知算不算得上是祸不单行。
她从床榻上取出一条稍微厚一些的被子,铺开在沈栖迟身旁的地面上,然后将他翻滚到被子上,又取下一床薄被覆在他身上,便不再管他了。
“你就将就着睡吧”
说完便熄了内室的灯,自己也上了床,也许是睡的地方软和了些,沈栖迟不再罗里吧嗦,没有打扰的云舒很快睡过去了,只留外堂的龙凤花烛还在明亮燃烧,见证这特殊的一夜春梦。
待到天色发蓝及近黎明,云舒半梦半醒间仿佛感觉身侧有什么动静,想睁开眼睛却不能,她实在过于疲累,毫无精力去管到底是何情况,又许是自己梦与现实难以分清罢了。
辰时,天已大亮,云舒又被一阵敲门声给唤醒,她大恼,这个相府真是怪了,总是要扰人清梦又是如何,昨日是你,明日是他,像约好了似的,一个个都搅得她不得安枕。
“是谁”
她以极其厌烦的口吻问道。
“小姐,奴婢敏柔,来伺候您起床”
原来是敏柔,这个丫头“进来吧”
云舒起身下床,发现沈栖迟已经不在地上了,连被子也都不翼而飞,没等她想完,便见到敏柔捧着洗脸的盆子碎步走进来,只是除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略大的嬷嬷,她手中端着一个空的托盘,不知是何用处,除此之外,后头还有若干年纪轻的小丫头,携带洗漱用品与换洗衣物,应该是相府指过来近身伺候云舒的。
“恭喜少夫人昨夜新婚之喜!“
一排人齐齐道贺,云舒无感,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坐着,然后任由她们三三两两七手八脚的伺候她梳妆和更衣,敏柔在帮她绾发髻,从黄铜镜中瞧见的是她无精打采的面容,即便如此,除了敏柔之外的其他人,眼中皆是羡慕嫉妒之类的神色。
昨日大婚,自家少奶奶因为从头到尾都蒙着红盖头所以未得见其真容,如今一见,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不同凡响,巴掌大的脸蛋白皙柔嫩,明目皓齿,尤其是一双翦水秋瞳无论何时看都仿佛藏着万般柔情,鼻梁小巧高挺,下方一张樱桃小口透着粉嫩光泽,在她说话间就能不自觉将人的魂儿勾走似的。
这万中无一的美貌女子,五官简直是无可挑剔的,若真要追究有何处不足,便是一双美目上方的秀眉颜色略淡,只是虽淡眉形却很好,眉尾不杂眉头齐整,若能将它们细细描画一番定能更为不凡!
她原本清冷孤傲面目也因为这双稍淡的眉而中和些许,使她看上去更平易近人,性子柔婉。
云舒盯着镜中的自己,一句话也不想说,只要一想起这种日复一日的生活往后要持续几十年之久,她就提不起半点兴趣。
在敏柔梳发期间,她身后一个丫头凑近云舒跟前,执起铜黛想为她画眉,云舒果断抬手制止了她:“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