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恶毒的人，我怎么能留！？”方长每每想到此处，身体就禁不住的颤抖。

无名当然同意他的看法，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能如此草芥戏耍人命，况且还是在谷上的世界。

然而下一刻……方长的表情却表情也变得纠结不堪，夹杂着痛苦与茫然：

“可佛门子弟，怎么能随意杀戮……”

“……”无名看着他，心中生出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也许正是出身佛门，才限制了他的内心，让他痛恨同时，又不敢对弟子动手。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力，“佛渡众生，我心中有佛，恶人在前，却不得不度。”

“我本想以善心感化，将这代表善缘的第二十八颗佛珠给予他，本想他能够回头是岸。

但……！”方长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无名，脸上的肌肉因为那段痛苦的回忆不断抽搐，脸上第一次显现出来极大的愤恨，声音激动:“他先埋伏我！他把那些怪物拉到了寺庙，将我永远投进这谷底，再也不能逃出去……再也”

“……”无名看着他，心底平静下来。

对这和尚的心痴症状有了猜测——因仇恨而起。

他跌落这谷底，面对凌天法阵，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而变成如今这模样的原因，就是这谷底血气提升他修为的同时，其中的暴虐气息让他对少年的仇恨愈加深刻，不想死也不想活，这才造成了他的心痴与扭曲。

不论这是否是真相，但无名总算是有点眉目。

……但话又说回来，他要求自己做他的弟子，为了什么？无名微微皱眉。

他佛门渡人的心结，还是他寿命即将结束？

从他在北真城寺庙的过去来看，他那时甚至不敌少年，应该还没有洞虚修为。

尽管谷底血气可以帮助他的修为提升，但没有天赋为上限，他早晚会面对寿命枯竭的危险。

“师傅……你先睡下吧……”无名将他扶上床，语气平静的道，现在，还是先稳定住方长的情绪比较好。

“无名，为师……”方长看着无名，意识有些模糊的喃喃。

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刻，按照平时和尚的作息，早就躺在了床上，现在他心痴发作，意识更是陷入了一种浑浊状态，躺在床上，气息不到一刻就舒缓起来。

无名看着慢慢深睡的他，不知是何时摸向匕首的手缓缓攥紧。

“……”思索片刻，无名还是径直走出了屋子，这屋子周围的结界都是由方长所供应，此时动手，不但有他心痴发作的危险，甚至还会因为这屋子周围结界的奔溃被那些毒虫侵蚀。

风险太大，此时绝对不是最佳时期。

到达自己的屋子，无名把桌子上的一只破布拿开，原本那放在地上的烂骨头因为空间术法的原因转移到了桌子上。

“不行啊……”无名面色凝重起来，空间术法与其他术法相比，消耗的韵力实在夸张，只凭自己现在筑基后期的实力，是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改变潭水上面的巨型术法，回到地上的，甚至可能要消耗几天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