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狗肺!”樊太妃气到跺脚,脸色也越来越白。
“太妃娘娘,您稍安勿躁。”安与时为樊太妃按摩虎口,轻声细语地安慰:“您瞧我,现在还好好的呢,今天闹这一出,就是因为我不会再忍了,往后,我有您护着,还有裴允阿兄,一定会相安无事的,更会设法为外祖一家正名,让世人知道,我孟家家风严谨,教出来的女娘才不是那等的不堪之人,真正不堪的,是安家!”
樊太妃心头一紧,反握住她的手:“孩子,你当真想好了?你是……是要彻底脱离安家,还要与他们公然做对?”
“那是自然,外祖父母多好的人?我娘,巾帼英雄,我舅舅们和堂兄们,哪一个不是铁血丹心的勇士?还有我姨母,她早已随姨父全族战死,只剩下阿兄……”
安与时有些哽咽,这样的身世,实在沉重。
“太妃娘娘,孟家的祖辈和英魂都在天上看着呢,这样的骂名,决不能泼到他们身上去!”
“而我,我和阿兄一样,是孟家的荣光!尤其是我,我决不能让那起子小人得逞!我们孟家的血,才轮不到他们来吸呢!”
看安与时这样激动,老嬷嬷破涕为笑:“正是呢,只有孟家的孩子,才会有这样的血性!”
樊太妃既心疼又欣慰,连连拍着安与时的手,慈爱道:“怨我怨我,往日偏信那些无稽之谈,害你受委屈了,这往后啊,你便随我住到行宫去,往后你就是我孙女,我养着你!”
“何需劳烦太妃?”
裴允身上沾染着夜深露气,抬脚走了进来,直视着樊太妃的双眼,正色道:“她在我这里就很好,我护着她。”
“那怎么成?”樊太妃说得着急,转而又缓了语气:“虽然世人都知道,你是她的表兄,可你们男未婚女未嫁,又隔着一层,到底于理不合!”
“我是兄,她是妹,住我这里才顺当,若裴家门庭于理不合,那便让我带着住进孟家旧府,都是孟氏血脉,这总合适的。”
裴允不疾不徐,说出来的话,却明显强势地寸步不让。
“你……”樊太妃有些气结。
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安与时顿时愣住。
怎么忽然为她该去哪里住这种小事吵起来了?
“孟府就罢了,我……近乡情怯。”她笑了一下,有意缓和气氛:“太妃娘娘的行宫很好,可是距离安家远,往后我若想做什么,也不便宜,不如就住在阿兄府里。”
看樊太妃面色很难看,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但仔细想想,自己选的其实没什么差错。
裴允看着凶,但现在裴允已经为她出头了,她留下来,就是安家的活靶子,之后安家也不至于太明目张胆和裴允对着干。
可她若是躲起来,那裴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何况也会连累到本该清净养老的樊太妃。
樊太妃颤抖的嘴张了又张,也不理会安与时,瞪了裴允好一会,末了,沉声道:“好,依你们,但与时身边没有可用之人,老身会挑个嬷嬷照管她,你肯是不肯?”
裴允勾了勾唇:“太妃吩咐,不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