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蓝已经十几年不在农村了,让他分地本身就是给他加重负担,他只是不敢违背自己爸爸的意思而已。
现在还有娘坐镇呢,他能不管,当然会不管,自己还图个心静呢,反正自己也不种地。
“可是这是爸爸临终之前着重说的话,我是大儿,我已经应下来了,我能怎么办?”李宁蓝说道。
李宁蓝的娘这时开口了:“你爸爸的话你听,娘的话你就不听了?”
“听,我当然听!”李宁蓝立马说道。
“你要是听话,你现在就可以带着晓宇回北天,地怎么分,我自己心里有数。”李宁蓝的娘说道。
李宁蓝心想: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办的也有合适的接手人,我还跟他们争什么。再说,作为大哥,自己亲兄弟是一帮什么货色,他比谁不清楚。这事娘不让我管了,我就没资格管了。
“行,那我就听娘的话,我的地你们怎么分都行。”李宁蓝淡淡说了一句。
第二天,李宁蓝带着儿子晓宇回北天了。
他爸爸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他也答应了,还是没办到,就这样大撒手地回去了。
这一别,不知又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处理了大哥李宁蓝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就好处理了。
李宁远的娘把李宁远、李宁新、李宁志、李宁正、李彩,还有四个儿媳妇都叫来了,一起商量分地的事情。
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命令。
首先是李宁远,这个从小被父母虐待长大的二小子,这个目不识丁,十四岁就出去打工养家的傻小子,他用十二年的劳动,养活了整个家庭。
“远呀,这地呢,我想了一下,就不分给你了,你呢也不用给我钱花,我百年之后你也不用来为我守灵。你过好了是你的福气,我不羡慕;你过不好,那是你没本事,也怪不得别人。”李宁远的娘首先朝李宁远开刀了。
当时的人们,虽然已经可以出去打工挣钱了,但是种地种树依然是主业,主要的经济来源还是农业,枣也是非常值钱的。
只有地多,枣树才会多。
李宁远听后,立马急得脑浆子疼,连忙说道:“这地是爸爸的地,我是爸爸的儿子,也是种地为生,凭什么没有我的地?”
“没有凭什么,就是没有你的地!”李宁远的娘口气加重了一些,她都懒得和李宁远解释。
“二哥,不种爸爸的地怎么了,还不用给娘钱花呢,你分到点地,还不得一年给娘钱,也划不来。”赵小娟开始她擅长的和稀泥。
李宁远想了一下,脸色变得沉重:“这不是给钱不给钱的事情,我愿意种爸爸的地,给娘兑钱花。我要是不种爸爸的地,不给娘钱花,时间一长,村里人会怎么说我,说我不养老的,没老没少,我就成了村里的笑柄了!”
“我已经说了,不给你地,我死了之后,你也不用为我守灵。”李宁远的娘这是在道德上彻底压垮李宁远。
无论怎么争取,李宁远的娘就是不给他地。
张秀英在一边看明白了,这肯定是张宁新的意思,他们早就商量好了,李宁远还在那傻傻地争取,没有任何用的。
不种就不种,跟这群人常打交道有什么好处,不种地,不给钱反而日子过得心静了。
张秀英拉住了还在一直争取的李宁远,说了句:“别嚷了,回家!”
李宁远垂头丧气地回家了,跟打了败仗似的。
张秀英劝说道:“宁新和他娘早就串通好了,就是没你的地了,有这几分地也发不了财,没这几分地也照样过日子。”
“那外人会说咱没老没少,不孝顺老的!”
“走一步算一步,谁人嘛样村里人都清楚,不用在乎!”
解决完李宁远的事情,剩下的就是解决老四张宁志的问题了。
李宁远和张秀英都走了,老三张宁新也就不装了,因为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他索性明着行使分配大权了。
他二哥李宁远在这的时候,他还装好人,什么话都让自己娘说,他知道,只有他娘能镇住他二哥。
这会,完全没必要了。
“剩下的地呢,大哥,我,老四,老五,咱们四等分。
大哥临回北天之前,说了,属于他的那份地给我来种。
这样的话,我种大哥和我这两份地,老四你种一份地,老五你种一份地。
老四和我,每人给咱娘五百块钱,管咱娘面吃。
老五不用管咱娘面吃,每年给咱娘六百。”李宁新说道。
这分法乍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老四张宁志的媳妇一听就能听出其中的端倪。
“老五,你天天在土地所上班,他老婶子在县城当老师,你们有空种地吗?”李宁志的媳妇问道。
还没等到老五李宁正开口说话,赵小娟提前开口了:“老五要是没时间种地,我来帮他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