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八品官员家的小姐，原本参与就已经逾矩，何况做好了没见赏赐，做得不好还遭人骂，何苦……”魏瑶洒了一点醋在上面，最近天气有些转凉，她的胃口大了不少。

“可明明很多事情，都是……”小姐支的招儿啊。紫苏想着。

“快吃……不然旁边的人要抢你的了……”魏瑶敲敲瓷碗。

紫苏眼前黑影闪过，突然对面出现一个身影，吓了一跳，“他是路章，我回永州的护卫。”

魏瑶道。

“已经不是了。”冥章咬了一口，瞬间辣的吐了出来。

魏瑶皱眉，要不要这么夸张，她就多撒了一层好不好。

“那个小丫头失忆了，如今是十殿里的小侍女，我手伸不过去……”冥章随手倒了些醋，又快速沥掉，又舀了碗面汤，这才吃起来。

“你确定她不是装的？”魏瑶问道。

“你这人真是多疑，七八岁的小姑娘，为什么撒谎？”冥章摇头。

“你们大人就是喜欢小瞧孩子……”魏瑶道，“她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会记得，我没能信守诺言带她回来，她自然也会记得。”

“你们阎罗殿的人，只进不能出么？”魏瑶问道。

“我从小生在那里，自然是不能脱离。像是小静这种，如果一个月之内她自愿留下，就不能出来了。”冥章道。

“不到一个月。”魏瑶言简意赅。

“可人家不愿意出来……”冥章道。

魏瑶从手腕摘下狼牙手链递给他，“告诉她，我的确没有在当时救下她，事情比想象的要棘手，我也的确没能守住诺言。我很抱歉。如果她真的觉得阎罗殿是归属，我无话可说。如果只是赌气，希望她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因为我不会因此内疚。”

“你可真凉薄。”冥章调侃道，“小孩子听了一定会咬你。”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必须的，我想救人是因为我想，而不是因为我应该。狼牙送到，我的承诺就结束了。至于她自己的选择，该她自己负责。”

“保证带到。”冥章吃完最后一只抄手，“她的事了结，你我的雇佣关系也了结了。”

他没有护住魏瑶，所以小静的事，算是一次弥补。

“你既然要给这个人情，我不会客气。”魏瑶道。

“你家小姐最近带刺啊……”冥章对紫苏道。

“谁叫某些人不识好人心，明明自己没本事，还怪罪我家小姐冷血……”紫苏愤愤道。

“不好惹……”冥章将狼牙揣起来，发火的女人可怕，静静发火的女人更可怕，冥章连由头都不找，直接道，“我先回了……”

“等等……”魏瑶突然想起什么，摁住冥章的胳膊，“如果没有半年后的洪水，你们会搬家么？”

冥章转头，想着那高耸如云的松木，那湛蓝天空自在飞鸟，又看看这灰突突的地面和房屋，以及周遭人来人往的嘈杂，摇摇头，寻常市井可比月谷无趣多了。

“或许，那场洪水，没有那么糟糕……”魏瑶想了想，“只要找到快速排水的方法，不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