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览众(2 / 2)穿书:女主又在恶女边缘左右横跳首页

多日餐风露宿,总算在今夜吃了个温食膳羞。

灯烛辉映,从临枫回来的余凉四人与初次谋面的小师弟骆游围坐一桌,姜韶因换房之事对连晚亭不太待见,但身为主人,还是将道观上下大致为他介绍了一番,席间晏清湘与骆游时不时为之补充。

家常香味,木箸交夹,这样的景象于连晚亭来说,除夕之后就不再拥有了,虽只过了短短三月,却恍如隔世。

他用心听着,谈到观中美景趣事时捧场朗笑,细数门规时又静听默记,一顿饭下来姜韶便消了大半不快。

余凉装作谙熟般,时不时点头附和,实则不少事情自己亦是头次听说,只得暗暗记下。

她饮汤而尽,想到原书中连晚亭初次来太初还是一年后随悟禅山庄一众前来拜访,那夜他与程崖发生争执,半夜不寐,闲逛太初观,才因此误闯了观复洞。

如今,他来太初观的时间提前到了现在,但此时他是万不能进入观复洞的,以免打乱原书的剧情节奏。

余凉作不经意提醒道:“后山观复洞是我派师祖静修之地,连师弟平日路过绕行便可,切莫打扰他老人家修行。”

“是。”连晚亭点头应下。

姜韶不知余凉用意,只当她是诚心提醒连晚亭,正好此刻自己酒足饭饱,呶呶不休补充道:

“观复洞中藏有不少珍世兵器,江湖中不少人曾为之垂涎,听说刚开始那几年太初门的屋宇上,除了鸟便是贼盗,谁都想摸入洞中取得一柄神兵,结果入洞连兵器的面儿都未见到,命就交代在这了。连师弟你是外门人,还是小心些好。”

余凉的话是提醒,姜韶的话却是恐吓了。

别真把连晚亭吓到对观复洞退避三舍吧……

余凉转头打量,见连晚亭依旧只是微笑着应是,神态自然无任何惧意,心上那点担心才消散。

也罢,就算他日后真不敢进观复洞,为了剧情,她绑也要把他绑进去。

问题不大。

晏清湘取了另一副竹筷将残羹剩菜倒入木桶,边叮嘱连晚亭道:“我们修行之人入睡早,亥初便熄灯了,连师弟若无要事,亥初后还是莫出览众院,免得惊扰其他弟子。”

余凉两眼一黑,且不提她的修仙作息,就说这年试将近,她一临时抱佛脚的若不连夜奋战怎么拿到好名次?

见身旁的连晚亭又要点头应是,她急急按住他桌下的手,谎言再次信手拈来:

“连师弟曾与我说有夜练的素习,常要练至丑初才能歇下,师姐你这般说了他还怎好意思在我们院里练?不如……”

她拖长了尾音,试图引导几人主动为她解忧。

果不其然,小师弟骆游青涩稚嫩的脸上热情一片,他抢答道:“不如就让连师弟去重云台,那里僻静,既能静心亦不扰人。”

骆游年纪比连晚亭小,但武林中的排辈尊称皆要从各自入门习武时起算的,故他称连晚亭一声师弟,不算失礼。

连晚亭眼尾微挑,转头以星目对视余凉,眸光中烛火跳动,他忍着笑意问:“余师姐觉得如何?”

与风止夜清雅绝尘的面容下含着阴郁不同,连晚亭丰神俊朗,眼神此刻满是少年人的欢悦,像夏夜的萤火熠熠,耀人心间。

余凉想到了那位素未谋面的怀月师姐。

书中写道,连晚亭与她过招几个来回,便找出了怀月剑法排式中的疏漏,以她惯用的两招基础太初剑法轻松还之制敌,让她大为惊愕,拂袖而去。当夜,连晚亭提剑来寻,先是赔礼道歉,又细心地将他是如何克制怀月剑招的要义悉数教之。

怀月便是那夜看着星眸如许的连晚亭,才悄然倾心……只可惜他日后还是选择了家世背景更好的万钧堡唐雁影。

如此一想,余凉移开视线,忍下翻白眼的冲动朝骆游道:“师弟此议妙极。”

晏清湘提着木桶在余凉面前放下,她掏出帕巾仔细擦净素手,嘴里道:“这旬日轮到你打杂了,记得喂猪。”

话落,骆游正值兴头,扯着连晚亭要带他去看看自己刚练成的招式,晏清湘与姜韶提裙回房,独留余凉守着一桶泔水与一桌杯盘狼藉。

太初观依山而建,各院楼宇屹立峰顶高低错落,石峰与梁桁斗栱在这云间成景,颇有仙境之感。

也正因此独特险峻的地貌,太初观不像临枫谷般是众院弟子一齐吃饭,而是各院为家,各自就食,以图方便。

如此也难怪姜韶嘴中此院彼院的分得明白,虽都是太初弟子关键时刻能一致对外,但各院师父不同,又不一堂而食,久而久之可不就各怀心思、亲疏分明。

余凉刷洗完杯盘,又挑着木桶跑下山涧取水,最后把泔水倒入食槽后顺便将猪圈打扫了一圈才算折腾完。

余凉身心俱疲,倦意席卷催促着她赶紧休息,行至院门时瞧见不远处稍低的院落里灯火通明,院中一女子剑动步飞,身轻如影,一招一式都可见此女子的剑法早已谙熟,变招自然,出势有力。

太卷了吧……

这哪位啊?

睡意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得消了大半,余凉自掐人中,敲开了连晚亭房门。

房门顿开,未等连晚亭说话,余凉先行入内反手插上门栓。

见余凉行事诡异,连晚亭生了几分惊疑,但只片刻,余凉便绕过他走到书架前,往他怀中扔了数本书册。

连晚亭低眉一看,均是太初各式剑谱,书角卷曲,页缘有磨损痕迹。

“这是?”连晚亭小心问道。

余凉上下检阅了一遍书架,眼看太初门相关的剑招功法书籍都已取完,确认没有遗漏才回道:

“这十日我要将这些已遗忘的所有太初剑式全部练回来,你觉得有几分可行?”

连晚亭略数了怀中份量,剑眉轻蹙疑道:“你真的全忘了?”

“……”余凉默言片刻,连晚亭聪慧,必须想个合理的由头搪塞过去。

她思索了一番回道,“称不上全忘,只是剑招记得七零八碎,不成连招,更忘了各招的优劣之处,但若上手,又能记起几分。”

“于蝉的缺月摄魂掌居然有此等威力。”

连晚亭不禁咂舌。

书中描写这断月楼左使于蝉的缺月摄魂掌,威力如其名,摄人心魄,受一掌者重伤失忆,五根有损,具体伤势如何表现余凉不知,只是当时急中生智,便顺手拿来瞎编了。

余凉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转移话题道:“我素日勤奋刻苦,但天资所碍,难说能在十日内重新将剑法悉数熟练于心。连师弟与我不同,入门不过两月就有此等功力,武学心得必然是强于我的。”

“不敢。”连晚亭自谦垂首。

余凉走近门窗,屏气敛息探了屋外动静,确认无人又继续道:

“你与我把这些剑谱先通读一遍,哪些重要、哪些次之,分出来后重要的我着重练习,其余再另作安排,你看如何?”

“我?与你读这些?”连晚亭大惊。

各门功法不外传是江湖中人默守的规矩,余凉私自让他翻阅乃是大忌,他顿时不知该推辞还是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