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方铁竹怒不可遏,猛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四周一片寂静,他双目圆睁,怒视张三牛:
“如此说来,我这镇长之位,不如让给你好了!”
张三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此言差矣,既然有人占着茅坑不拉屎,何不让贤于有能之士,岂不美哉?”
方铁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双眼仿佛能喷出火来,而张三牛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县令韩岩适时站出身来,扮演起调解者的角色,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诸位,请先息怒,听我一言。这一百六十两白银,确非寻常之数,本官亦深知百姓肩头的重担。然,此乃朝廷之令,我等自当恪尽职守,力促其成。”
几位乡绅闻言,嘴角微扬,心中暗自盘算,如何借着这个名目从百姓身上多刮一层油水。
在他们眼中,如方铁竹这般铁面无私的镇长,实属罕见,如同荒漠中的绿洲,珍贵而稀少。
方铁竹神色坚定,言辞中不乏警示与威胁:“此等重负,竹篱镇实在难以独力承担。若强行摊派,恐激起民愤,后果不堪设想。”
张三牛沉吟片刻,提出一个折中之策:“我观各镇境况各异,贫富不均,何不依据实情,让富足之镇多出一份力,为贫瘠之地分担?”
韩岩闻言,颔首赞同:“张伯爵所言极是,我县十一镇,经济状况千差万别,确需灵活应对。”
就在这时,桑梓镇镇长宋守仁站了出来,他年约五旬,面容慈祥中透着一股不屈的坚韧,岁月在他脸上雕琢出几道深邃的纹路,双眼明亮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间百态。一头半白的发丝,被精心打理得一丝不苟,更显其儒雅风范。
“宋某斗胆直言,桑梓镇虽称富饶,亦是相对而言。我镇百姓辛勤劳作,方有今日之景,它竹篱镇的乡亲好吃懒做,所以困顿不已。
桑梓镇凭什么为它竹篱镇分担压力,否则,我桑梓镇岂不是成了那‘冤大头’了?”
宋守仁的话语掷地有声,引来一片附和,几位财力雄厚的镇长纷纷响应,他们立场一致,不愿自家地盘成为那冤大头。
方铁竹直接破口大骂:
“放你娘的狗屁,竹篱镇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本事咱俩交换一下,你来做竹篱镇的镇长,我去做桑梓镇的镇长。”
宋守仁虽说上了年纪,可这脾气却没有降下来,他骂咧咧的大声说道:
“老子好不容易把桑梓镇发展起来,凭什么让给你,让你坐享其成?你想得可真美。”
“老子干你丫的。”
“......”
一时间,会场内争执四起,乡绅们情绪激动,分成两波,一波是富裕镇的乡绅,另一波是贫穷镇的乡绅,双方如同市井妇人般争吵不休,有的甚至挥拳相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张三牛见状,连忙闪身避让,生怕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波及,心中暗自惊叹:这官场与民间,利益纠葛之下,竟是如此光怪陆离,令人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