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云跟在幽生谷身后,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又走出十几步后,幽生谷道:“到了。”苏剑云抬头一看,眼前一可容两人通过的小门敞开,门外停放着数十辆牛车,车上尽是木头柴火。十数名家丁正将车上柴火一批批的往下卸。莫辞正扛着两根粗木,见他二人走来,道:“来了,搬吧。昨晚柴房大火,原先攒的柴火差不多都烧没了,柴棚也给烧坏了。前三车先搬到灶房用着,后面的就先堆到后院。”二人应过。
苏剑云怕新衣染尘,卷起两臂袖子夹起一把木柴,正要向灶房走去,忽听一人喊道:“苏剑云可在此处?”苏剑云扭过头去,见一四十岁上下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便道:“在下便是。”
那男子道:“蔽名秦音。幽生谷,莫辞,老爷说现在已近午时,先上些冷菜开宴,热菜且做且上。让众门客一同前去会宴厅,柴火先不急着搬,先去积香厨催催菜。剑云兄弟在此便好,一齐走吧。”幽生谷放下柴火道:“那我去催?”莫辞道:“我去,这车柴搬完后正好顺路。”幽生谷道:“也好,走吧剑云。那陈弁言既然来了,武咏文跟王迁估计随后就到。”秦音道:“两位公子已经到了,老爷正在厅上见客。”幽生谷一撇嘴道:“跟狗一样,闻见味儿就来。”
苏幽秦三人一齐走到会宴厅,只见厅上已摆好七八桌宴席,洛天正与洛夫人坐于正位,与陈商等人共坐一桌。洛氏兄妹与众小辈坐于一桌,众门客坐于一桌,另有两桌坐满了人,苏剑云认得陈弁言,还有三张桌子尚空。
幽生谷道:“喏,那胖子便是武宣德,旁边看着跟死鬼一样的就是王秉。”
苏剑云抬头看去,只见洛天正身旁处陈商外另有二人,其中一人身材矮胖,满脸雍容,身着官服,想来便是武宣德。另一人身形消瘦,双颊凹陷,面如死灰,双眼无神,简直与一死人无异,想来便是“剑鬼”王秉。
秦幽二人引着苏剑云至一桌前,那桌上另有一黄袍老人,一青年女子。秦音道:“这位老者姓黄名治司,这位姑娘芳名凌霜。”苏剑云与那二人见礼。
待要坐下时,洛天驹忽道:“剑云,请来这吧。”说着拉过苏剑云走至另一张桌前,那张桌上尽是些富家子弟,且大多都是女眷,是洛氏兄妹所坐的桌子。苏剑云本来不明为何要让自己坐在此处,待见到那些富家千金看向洛天驹的眼神之后,与洛天驹交视一眼,恍然大悟。
洛天驹扶着苏剑云坐下,笑道:“苏兄莫怪,这是家父安排的。”
苏剑云笑道:“嗯,好。不怪,不怪。”
洛天驹时不时的跟苏剑云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以至那些千金们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洛天驹插话。苏剑云看着洛天驹那副尴尬慌乱的样子,好几次嘴唇下撇,忍住不笑出声。
此时大厅上不住有家丁来报:“李百户到,何大人到,周老爷到...”过不多时剩下三张空桌便已坐满,于是又另设两桌,过不多时又已坐满。
苏剑云抬头望去,只见一厅之中共坐下了百余人众,皆衣着华丽,个个都似是大有来头之人。心想:“洛家在这洛阳城中声势还挺大,一出了事,全城中但凡有些名头的人便都来了。”
待到最后一位来客坐定,洛天正呵呵一笑,右手一挥道:“各位今日远道而来,便是专程来向咱问喜问忧来的,在此洛某多谢了。本府虽初遭劫难,但如各位所见,大体无恙,有劳各位挂念。今日的宴,是庆祝蔽府与爱女无恙的喜宴,也是给各位的致谢宴,给洛某一个面子,今日咱们不醉不归!”厅上虽集坐着百余人众,嘈嘈杂杂,可洛天正的声音仍是稳稳的传入了每个人耳中,足见其功力深厚。厅中凡是学武之人无不心生敬畏。
眼见已经开宴,苏剑云问道:“怎么不见宁道长?”洛天驹道:“宁道长另有要务,一早便走了。”苏剑云道:“哦。”
洛澐双手撑起身子,歪着脑袋微笑着问道:“苏大哥,我想问你一事。”苏剑云左手执杯,本能的回过头道:“但说无妨。”便在他视线与洛天驹视线交错的一刹那,他清楚的看到了洛天驹眼中闪过的一丝的慌乱。随即,数位攀谈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洛澐道:“你所使得是那一路剑法呢?”苏剑云将心神从如何帮洛天驹解围上收敛,道:“小姐不妨猜一猜。”
洛澐道:“要我猜么?嗯,你昨晚和那个戴面具的人相斗时,共用了三招剑法,这三招却各属三路,第一招是武当派的‘怀璧望月’,第二招是荡雁派的‘削足适履’,第三招嘛,我瞧不出来,应该是从哪路剑法中变化出来的吧。”
苏剑云笑道:“嗯,前两招都对了,第三招...”
忽听一人道:“这位便是苏剑云苏兄了吧?鄙人敬你一杯。”
苏剑云抬头一看,只见一青年男子站在自己身旁,那男子二十五六岁年纪,衣着华丽,身材壮硕。洛澐抬头微微一笑示礼,洛天驹道:“武兄,多日不见。”那男子笑道:“洛兄安好。”
那男子便是武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