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从站在墙上,直到那伙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松出一口气,跃下墙头,向诸位师兄弟谢道:“多谢各位师兄弟相助了。”邢和擿道:“嗐,哪里的话。”向王和令道:“不知大师兄此番召集师弟们,是为何事?”
王和令道:“不忙。”向苏剑云道:“贫道王和令,这是贫道的二师弟邢和擿,四师弟宁和从,五师弟杜和秋。”
苏剑云道:“在下苏剑云。”生怕紫医仙多嘴,抢道:“这位是紫医仙。”王和令道:“久仰。”紫医仙问道:“是一般都久仰呢,还是二般的久仰?”
王和令一怔,思考着紫医仙话中寓意。苏剑云道:“医仙兄,先把在下身上刀伤处理一下可好?”
紫医仙忙道:“对,对。”连忙将苏剑云放在地上,解开他上身衣襟,跟着又将他双腿裤腿用刀割下,露出两条大腿来。只见那一十三道刀伤有深有浅,浅伤已结上一层薄薄的血痂,刀口较深的尚在汩汩出血。
王和令沉吟片刻,对宁和从道:“四师弟,你留下同洛少爷解释清楚。我们三人暂且离开,毕竟……那事也耽误不得。”宁和从道:“好。”
眼望着师兄弟们离开府中,宁和从晃了晃刚刚解开穴道的右臂。见紫医仙正帮苏剑云疗伤,走上前去问道:“苏兄可是受了刀伤?”
苏剑云应到:“是。”宁和从道:“若是如此,贫道身上尚有些蔽派‘红药散’...”说着从衣袍中取出一小囊来:“此药对外伤止血颇有奇效,苏兄若是情愿,还请用些。”
不待苏剑云答话,紫医仙应道:“好,拿来。”一把抢过小囊打开,把囊中药粉没价般的乱撒在伤口上,跟着取出针线,将较深的伤口一针一针缝上。他十根手指明明粗如萝卜,疗伤时却十分灵活。
苏剑云苦笑道:“多谢道长。”宁和从微微一笑,向主屋喊道:“洛二小姐,出来吧。”一娇柔女声应道:“好。”
苏剑云向主屋看去,只见皎洁明亮的月光之下,一白衣女子曼立屋檐,那女子皮肤白皙,青丝悬额,一双眼睛清澄如镜,樱唇微动,眼波欲流,衣袖随着夜风轻轻摆动,似是被氤氲所包裹了一般。
院中三人之中,宁和从早已出家为道,紫医仙全然不懂男女情爱之事,就只苏剑云一人瞧得神动心乱,不免春心荡漾,心中暗想:“书上说,仙境有个芙蓉国,国中七仙女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若真如此,眼前的洛二小姐却也不输她们了。”
洛澐白衣轻摆,自屋檐飘落于地。莲步微移至苏剑云身旁,问道:“你回来啦,怎么又受了这许多的刀伤?”
苏剑云虽是二次与她相见,却仍不免脸红。适才初次与她相见是天色昏黑,看不清面貌。现下黑云消散,月光洒落,双方面貌都瞧得清清楚楚的。生怕面色不敬被她察觉,赶忙低下了头,问道:“还好,你怎样?没事吗?”
洛澐右手支颐,道:“嗯,你走后,我本以为这些人穴道受点,又被绑住,想去前院看看。哪知他们突然暴起,两人手持一张铁网,摆了个阵法要来捉我,我接连几次都没能冲破。”
苏剑云道:“之后呢?你被擒住了?”
洛澐微微一笑,下巴微扬,一副得意神气的模样:“我一施展轻功,他们的阵法就跟不上了。他们追不上我的。
“后来,我躲在了主屋后面,就在他们说要好好搜查时,你们推门进来了。
“我本想出去帮你,可突然听见有人喊道:‘乾抢兑,兑换巽,坎刺离,震护坤。’我抬头看,是位道长,就是他了。他一边喊,一遍悄悄伸出手指向我的脚边,我一低头,是张白纸。那张纸上写着“莫动”,于是我就伏在屋后,直到刚刚才出来。道长,你真厉害,你何时在我脚边放的白纸,我丝毫不知。”
宁和从笑道:“哪里,若是姑娘穿好鞋袜,好好与贫道比试一场,胜负如何只怕难说。”
苏剑云闻言低头一看,果见洛澐脚上并无鞋袜,两只白玉般的小脚被寒风刮得通红,脚底满是泥污。心中不忍,问道:“你不冷吗?”
洛澐道:“光顾着躲人,忘记冷了。”说罢向二人盈盈行礼,转身进屋。片刻后方才出来,却已穿好鞋袜,手中另抱着一毯子。
洛澐将手中毯子递与苏剑云,道:“夜寒,我屋中并无男子衣衫,先将就着。”苏剑云谢过,将毯子披在身上。
忽听身后有人喊道:“苏兄,澐儿,你们无事吗?”众人一齐回头,只见洛天驹带着十余人众,举着灯笼火把走来。
洛澐道:“哥。”洛天驹笑道:“怎么,终于肯出来了?”洛澐俏脸一板,道:“你再说笑,不理你了。”洛天驹忙道:“好,好,我不说了便是。”
一声音喊道:“哎?不是十几个人吗?怎么就剩一个了?”
只见那名为莫辞的高大精壮的男子叉腰站在鲁奇身旁,伸脚踢了踢像布袋一样晃动的鲁奇,道:“还是个死的?”
洛天驹眉头一蹙,看向苏剑云问道:“一个?”
苏剑云于是将自己如何奋力杀了鲁奇,余下十三人如何装作穴道受点,洛澐与自己如何受敌,宁和从等人如何相救一事与洛天驹说了。
洛天驹听闻眼前这个青年道士便是青云七四子宁和从,忙拱手道:“久闻青云七子之名,今日终于得见。愚妹承蒙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