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思文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到张靖真真切切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嘴边出口,却也只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
看起来她过得不错。金思文心想。
那就很好了。
——
“那就休息几天吧。”
张靖后来又回到了兰墨区,金思文知道她还挺喜欢目前的生活,也没有阻止。只是悄悄地把她身上的窃听器换了能源。
她回去了姨妈那边一趟,陪老人待了一段时间。
就如同张靖告诉她的一样,给自己放假,然后重新开始找点事情干。
因为离得远,金思文跑了两趟兰墨区后,还是姨妈看出了不对劲。
这个阅历丰富的老人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金思文再次离开之前对她说:“有空的话,请你那个朋友过来做客吧。”
金思文怔了怔,姨妈笑起来,还颇有活力地举起手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动作:“喜欢就主动争取,嗷。”
金思文噗嗤笑一声:“您老可歇着吧,别瞎猜。”
姨妈慢悠悠地说:“喜欢这件事情可是捂不住的。”
金思文坐上去兰墨区的车,耳旁还回响着姨妈的声音。
捂不住。自己捂住了吗?张靖发现了?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想了半天,她又想起上次杜安战战兢兢地说他家里人的动向。张靖没有跟金思文说有什么应对之策,只是让她稍安勿躁。
和张靖会面的时候,她还怔了一下,因为张靖已经给自己换了一副面孔,要不是张靖故意拿精神力试探她,金思文都一下子认不出来。
她敏锐地道:“他们动手了?”
张靖耸耸肩:“算是吧,上通缉令嘛,熟练活儿了。”
的确很熟练。
重新回到和张靖一起各处调查捣乱的日子,金思文甚至有些兴奋。
在某个夜行去调查矿场的时候,她抱着张靖飞在城市高远的夜空,仿佛脑子被凉凉的夜风吹清醒了一样。
一个念头接一个地冒出来占据她的思绪。
就该是这样的。
两只独行的飞鸟碰在一起,她们是最默契的搭档,没有人比她们更懂对方。
金思文终于知道自己未来的追求是什么了。
一切事情都结束之后,她就有意无意撺掇着张靖离职,每次都看见这个女人慢悠悠似笑非笑地挑眉看她。
金思文假装看不见,偏头喝酒,她全然忘了姨妈那句话。
喜欢是捂不住的。
那天她出去办事回到兰墨区她新买的房子,就见张靖坐在她卧室的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金思文摆在床头的那个耳机。
渡鸦瞳孔一缩。
虽然早就给了张靖钥匙,但因为今天是张靖的值班日,她完全没料到她会过来这里,摆设和布局一点也没有收拾。
和张靖的合照大喇喇贴在墙上,那只监听耳机也因为走的匆忙没有收拾。
金思文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
她立在门口,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张靖。
反而是张靖笑了笑,对着她举着手里的耳机晃了晃,宛如随意甩了甩逗猫棒那样悠闲。
金思文就走进来了。
张靖抬手,在女人来不及阻挡的情况下,把它扣在了耳朵上。
金思文完全呆了:“你怎么……”
任谁看那个外形,都不会想到这是个耳机吧?
“滋——”
短促的响声后,是一片静默,对于哨兵来说刚刚好的音量,对向导就太过小声。张靖无奈抬头:“帮我调整一下呗。”
金思文同手同脚走过去,默默在羽毛上操作着。
张靖听见一道声音越来越大。
“砰咚”
那是一阵连续的,急促的心跳声,彰显着主人并不平静甚至过于疯狂混乱的心绪。
张靖抬了抬头,握住了金思文悬在她耳侧的手腕,笑眯眯地道:“还是听不清——”
“我还是更喜欢听真人的。”
“金思文,”张靖把她的手扣在自己胸前,“你听听我的心跳,是不是和你一样?”
我们一直,同频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