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可。”云锦月双眼湿润,强控制颤声保持镇定,冷静。
孟兰也连忙俯头跪地替孟珣求情。
常恒也来了,屈膝下跪,连连磕头,“老爷,常恒愿替少爷受罚。”
孟凛秋面色阴沉,睇了三人一眼,一手推开云锦月,厉喝道:“今天谁来求情也不行,他现在简直无法无天了,芸儿因为那个妖女而死,他倒好不但不断绝和那个妖女的往来,还句句维护那个妖女,甚至就在刚才他还说出要娶她的败坏门风的话,家门不幸今天就打死他。”说着又要下手。
孟兰跪在地上吓的窒了气,常恒磕破了头。
“老爷,你这样做对得起惊雪妹妹的忘灵吗?”云锦月破涕而出,溃不成声。
孟凛秋轰然怔住,身子瞬时瘫软,不辨脸色,木杖从失力的手里脱落,失魂落魄,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哑声絮叨惊雪名字。
“我去看看父亲。”孟兰晃荡爬起,声有余悸。
“少爷,我也去。”常恒接道。
“珣儿没事了。”云锦月呜咽着,瘫跪下身子揽抱孟珣入怀,眼泪簌簌流落到孟珣发间。
被捂在怀里的孟珣清楚听到云锦月惊捣的心跳声,抽啜的低泣,感受到她蔓延全身的寒颤。
梨雪院地处背阴,五岁那年,阿娘染上风寒,半月不见好转,深秋天气又开始转凉,惹得阿娘连连咳嗽,秋风萧瑟,满目苍黄,院里的柿子硕果累累,红艳的挂在高枝上,柿子素有润肺化痰,清热生津的药效,阿娘明明咳嗽的那样厉害也不许我爬到高枝上去摘,有一次我趁阿娘和元姑姑不注意,偷偷爬到树上去摘,没曾想脚下一滑就倒栽到树下的一方池塘里。
隐约中听到阿娘和元姑姑的惊呼声。
我醒来时躺在榻上,惺忪睁开眼,迎目的是阿娘焦虑又庆幸的脸,我晕沉的耷眼瞟了一眼窗外,暮色凄冷,殷红夕阳斜斜晕染在阿娘素淡的脸颊鼻翼上落了淡淡阴影,睫毛微翘如扇,青丝松松挽起余发凌乱散落肩上,柔和凄美的像一幅哀艳的画卷。
阿娘看到我醒来,夕光里戚然脸上乍然绽开一抹明澈飞扬的笑,璀璨润泽了清秋的萧条凄冷,而后她一把抱住我,抱的紧紧的,在这寂寥深秋她的泪滚烫的滴在我发间小脸上。
就同此番的云锦月一样,可感受却不一样,孟珣不自在的挣脱云锦月的怀抱,退后几步,淡淡道:“母亲,忧及伤身,珣儿没事,万望保重。”
云锦月失落的用帕子攒去满脸的泪,温慈道:“珣儿,母亲没事,你虽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却犹胜亲生。”
“母亲待珣儿的恩泽,感铭于心,珣儿自当拾葚异器,侍奉母亲。”孟珣恭顺道。
云锦月凄然的脸上浮出欣慰的笑,湿润的眼,水汽迷濛,“为娘明白你的孝心,珣儿你身子还有伤先回去吧。”
“母亲也要保重身子,珣儿告退。”
云锦月慈笑点头应道。
孟珣刚走几步,云锦月和善道:“回头我让人送些伤药给你。”
“多谢母亲。”孟珣语气礼敬。
阴雨连绵,屋色暗沉,云锦月的心也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