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你快坐下,婶婶这就去准备饭菜。”两人相视一眼,只当是厉长风触景生情,婶婶这才忙手忙脚的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赶去,却被他叫住了。
“不用忙活了婶婶,长风这次来也是同你们正式告别,师尊要带我去很远的地方。”
厉长风强忍心痛,取出了一枚明犀珠和一块玉佩放在了院里的石桌上,“这块玉佩和玉珠都开过光,是我在山上求来的,并有得道之人赐福,还望叔叔婶婶收下,从此平安、富贵半生,长风走了。”
“好好,好孩子,放开手脚去闯荡吧。”婶婶一边抹泪、一边鼓舞。
两人都没做挽留,仿佛就像看到了当初厉父离开时的情形。
厉长风手上还有很多功效的丹药,以及特意购置而来有延年益寿之效的地华芝,只是叔叔婶婶一辈子都在秦府做活,人多眼杂,日子又过得清贫,给了也是害人。
他只希望叔婶一家子身体健康,把日子越过越好,玉珠和玉佩以两人的性子多半会藏起来传承下去,根哥或许会发觉两件物什的不凡,那都是后话了,也祝他一生顺遂。
出了门,厉长风便隐匿身形,行走在庄子里的小路上,除非有修仙者,不然看不见他。
他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神识一扫,盖过祠堂,见上首已经有一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坐下,一袭白衣,相貌堂堂。
一下子认出此人来的厉长风愣了愣神,嘀咕道:“诶,是这小子,才炼气四层,秦家莫非要有变动?”
他本不想插手,厉长风左思右想,头脑一热,施以威压点了下年轻人。
祠堂内,白衣年轻人‘蹭’的一下无端站起身,小脸煞白。
“怎么了,仙师?”年长的宗老惊慌地问。
“没事,诸位稍坐片刻,我去去就回。”
白衣小子头皮发麻,内心惶恐不安,“没听说丁家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啊。”
望着坡上背手而立的青衫身影,如一座高山不可逾越,便矮下身作揖道:“见过前辈,小子秦盛远,乃翠云岭秦家嫡系子弟,祖父秦宣鸣...”
“没人问你祖父叫什么。”厉长风冷声呵斥道,他转过身来,已施展千幻面,易容作青年儒生模样。
秦盛远苦叫不跌,陪笑道:“是是。”
“说起来,我与秦家还颇有些渊源,且放心,魏某不会对你如何。”
“那不知前辈所为何事?”他颇为担心的问。
“要是魏某所料不错,这是秦家在世俗京畿的一处庄子吧,族中是出了什么变故吗,为何到此?”
“倒不是什么变故,具体情况晚辈也不清楚,听说是和丁家的过节将会在这两三年时间里彻底做出了断,特派出一人提前来安排世俗事宜,分批安置各处。
兹事体大,族里一致认为需安排嫡系子弟前往,故此晚辈就来了。”
秦盛远没有多想,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以厉长风对他的了解,他不知道的事情,确实是不知道。
两三年时间,不正好是月湖秘境之行结束吗?
丁秦两家,哪个家族能多出一名筑基期修仙者,另外一个家族将不复存在,为了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把世俗的人也都给提前安排了?
可是,会对世俗的凡人斩尽杀绝吗?
仔细一想,不好说,秦家能扶持一个秦王,丁家自然也能扶持一个异姓王。
虽然修仙界的铁律之一,修仙之人不得对凡人出手,但只要略施手段,还是很容易能做到的。
厉长风眉头一挑,又问道:“翠云岭的弟子有安排吗?”
“不曾有过安排,这事才只是一个苗头,晚辈也猜到了一些,我感觉五师兄筑基的可能性很大。”
秦盛远顿了顿,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厉长风笑而不语,故作忆往昔的模样,岔开了话题,说道:“那日与秦慧瑾一别,数载有余,不知道慧瑾仙子可还安好?”
“劳前辈挂念,慧瑾姑母好得很,去年突破炼气八层,已拜入真武门。”秦盛远闻言内心一喜,敢情前辈和姑母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里头,自己应该没有事了,他勉强松了口气。
意料之中,厉长风点了点头,道:“明白了,你且去吧。”
“是,晚辈告辞。”
秦盛远躬身一拜,大赦般的逃离了此地。
修仙界向来以实力为尊,不亲身体会,感受不到其中妙处。
他在坡上琢磨片刻,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庄子的方向,眼中神采奕奕。
为了不辜负厉父的殷切期盼,厉长风内心已经有了决断,大胆往前迈,当即祭出断岳剑,化作一道蓝色遁光往苍州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