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合格弓箭手,没有三年训练是不行的,所以对于那一半没有学过射箭的人,黄巢直接就放弃了,弓都不给准备。
剩下的人,也需要反复的训练,要能达到一定的精准度不说,还得培养齐射的能力。
黄巢理想的冠军义从,是专门为了前期打小规模战斗和突袭而训练的。
三十五个弓手,只要弓箭射得好些,每人三发箭矢下能带来四五十人的杀伤,一般两三百人的普通队伍基本上就要溃了,这时再骑马冲上去一驱赶,战斗轻松就拿下了,己方还不怎么会减员。
每日练习弓箭和阵型,除了步战的阵型外,上马的阵型也要练,至于近战的使用,也没那么多讲究,阵型不散的话,拿枪刺,拿刀砍,谁还能不会?
如此又练了一个月有余,时间到了八月半。
众人已经待在这里训练了三个多月,都是野惯了的汉子,从开始士气高昂,到现在黄巢已经能明显感觉到众人心不在焉,这样下去,可能等不到明年三月黄巾造反就会出乱子。
当然,最关键的问题还是钱粮。前面张飞一次性用了五十万钱已经有些困难,后续六十几个壮汉,每日吃喝积累下来的花销一点也不小。
每人一天吃两斤粮食,六十六人每天一百三十五斤,加上偶尔的肉食,平均一日消耗三石粮食。由于东汉连年遭灾,一石粮食约二百钱,冠军义从光吃喝一日消耗六百钱,一个月一万八千钱。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可别忘了那些马,马要消耗的粮草是人的三倍还多,连人带马一个月要花费至少七万钱!这个数字太大了,张飞已经慢慢承受不起了。
尤其是到了冬天以后,胡人南下劫掠,粮价还会上涨。
危机已经可以预料得到了,但知道的人只有黄巢和张飞两人,不敢再让其它人知道。
黄巢思考了几天后,把五个什长叫了过来。
“这段时间各位兄弟带着操练辛苦了,三个半月,义从们已经有模有样。可不知实际战斗表现如何,边军厮杀,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我不能草率带着他们去送死。所以,我决定带着义从们先去草原上走一遭,你们觉得如何?”
张飞早知道他的打算,配合着问道:“去草原干嘛?”
黄巢看另外四个人眼中都有困惑,于是为他们解释道:“一,可以让义从们试试野外行军,看看其成色,提前适应。二则是,我们可以带着一些绢帛,碰到友善的胡人部落,我们就和他们交易换些马匹回来;碰到那些不友善的,如果打得过,就抢夺其财货,让义从见见血!”
黄巢的这个想法得到了一致认同,原来是出去抢胡人,我们辛苦训练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但高览提出了一个疑问。
“屯长,胡人全民皆兵,平时是牧民,战斗时骑上马就能劫掠。我们如何分辨哪些胡人部落友善,哪些不友善?”
黄巢笑了笑,自己没有回答,而是对其它人问道:“这是个好问题,你们认为该怎么分辩胡人?”
邓仓说道:“我曾去过草原,这个可以问那些边地商人,他们和草原胡人打交道多,肯定知道哪些部落对汉人友善。”
黄巢点了点头,又看向其它人,不过他们都没有再讲话。
于是黄巢站起身,走到众人中央。
“汉人和胡人自古以来就是敌对的,春秋战国,燕赵秦三国为了抵御草原上的胡人,不约而同修筑了长城。大汉立国初期,匈奴人更是我大汉的生死之敌。近来年,草原上出了个檀石槐,多次率鲜卑寇边,见我大汉国力衰弱,原本老实的乌桓人也跟着南下劫掠,杀我幽州百姓,抢夺妇女财货。此非某个部落的善恶,而是汉胡整体的敌对。”
张飞适时说道:“兄长说得没错,胡人什么样,洛阳的天子和诸公不知道,咱们幽州人还不清楚?草原胡人每次南下劫掠,代郡、上谷郡,渔阳郡就会有大批百姓逃难过来。就连我们涿郡,靠近北方的县,这二十年也有好几次被胡人抢过。”
黄巢继续说道:“朝堂的天子和诸公,讲究个仁义道德,对胡人怀柔,可我们这些匹夫就不必讲究了。冠军侯封狼居胥的时候,可不会去想哪个匈奴人手上没有汉人的血。我们分辨善恶的方式只有一种!打不过的是善,打得过的就是恶!”
“谁规定只有胡人能南下劫掠,我汉人就不能北上打秋风?”
五人被黄巢的一番话说得心服口服,心中自有一股热血上涌,恨不得立马就冲到草原上去和胡人较量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