彘哼哼一笑,说道:“我如何会知道”伸手抓抓脑门,又说:“就算知道,我也不说。”
众人一听,心底生出盼望,一齐用恳切的目光盯着彘。
李秋颖觉得有些滑稽,笑着问道:“为何不说。”
彘道:“我若不知道,最多被困在此处,也无人猜疑于我。若是我知道其中道理,不免又惹人猜忌,冷言冷语的盘问我。”
孤竹一听,不免有些尴尬,咳嗽一声,说道:“彘少侠,老夫年纪大了,确实有些偏执,若是先前言语得罪了少侠,老夫在此向你负荆请罪。”
彘哈哈干笑,抬头望天,神情颇为不屑。
李婴知道彘脾气古怪,时而知书达理,时而暴躁鲁莽,时而深明大义,时而疯疯癫癫,时而乖巧听话,时而又油盐不进,也是他这一路饱受折磨,心知该如何与他打交道,眉头一扬,对扶苏说道:“阿苏,去劝劝彘兄弟。”
扶苏应了一声,急忙上前握住彘的手,口中哀求道:“彘,你就告诉大伙儿该怎么走吧,大伙儿被困在此地,肚子都饿得呱呱叫啦。”
彘立时躬身嚷道:“遵…命。”他本来想说遵旨,但总算悬崖勒马,反应过来。
他走到山壁前头,闭上眼睛,晃晃脑袋,举起长刀,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李秋颖美目圆睁,奇道:“彘兄弟,你这是。”
彘手腕一颤,长刀直刺脑袋,但在他穴道上轻轻一碰,刺出些鲜血来,立即缩了回去,随即他睁开眼睛,说道:“随我走吧。”
他顺着阳光照射的方向,走向一块厚实的巨岩,等走到巨岩前头,众人眼前一花,发现彘已经消失不见了。
稽粥问:“阿苏,这人。这人会法术么?”
扶苏学着彘的语气说道:“三皇子,若有人和你说这世上有法术,那定是谗言妄言,你可千万别信,彘兄弟定有其他妙法。”话还没说完,只见彘的脑袋仿佛从岩石中穿出来一半,他说道:“大伙儿为何还愣着,跟我进来吧。”
众人大声称奇,扶苏欢呼着跑了上去,彘将他一把扶住,两人一同走入了岩石,众人于是连忙跟了进去,果然发现这岩石处有一条隐秘岩洞,但异常隐秘,若非彘指点,无论如何也瞧不出来。
李秋颖问:“彘兄弟,这到底是。”
彘笑道:“我后来琢磨明白,只怕这建造迷宫的人精通八卦阵的妙法,运用其中的风水之术,借助这山谷中古怪的阳光与影子,凹处便是凸处,影子却非影子,步步设障,处处眯眼,将这处密道掩藏的丝毫不露。”
李秋颖又问:“那你是如何找到的呢!”
彘拍拍太阳穴,说道:“我得把自己弄得昏昏沉沉的,令眼前出现三重残影,方能在这些鬼门道中看出通路。”
李秋颖情不自禁的惊叹道:“彘兄弟,你真是。真是太有学问啦。”她想说“学究天人”,但好久不说汉语,成语太过生疏,一下子想不起来。
彘笑道:“先别忙恭维我,这八卦阵还没完。”
他于是继续领路,众人一路跟随,一边观望这岩洞,乍看之下,这岩洞也是水泄不通,乃是一条死路。但彘却对此熟门熟路,他有时用鼻子闻,有时用长刀劈砍,有时凭空翻跟头,有时有趴在地上,似乎正用耳朵听着地底的声音,虽然手忙脚乱,颇费工夫,但总能在绝路中找到通路。
就这般忙活了一个时辰,众人眼前一亮,发现前路豁然开朗,同时远方竟然传来了哗哗的水流之声。
彘朗声笑道:“到啦!到啦!这便是仙境。也就是西王母的行宫。”
大伙儿敬畏的走出岩洞,抬头望着前方的景象,不由得齐声惊呼起来。
只见远处青山绿水,峡岭悠远,白云飘飘,水雾升腾,在山峰之上,乃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