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小学六年级,林森就读完了《西游记》,刘觉民更早,五年级;恰恰因为日子太久,书中很多情节记忆反而模糊了,必须恶补。
屋里很安静,只有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两人专注的看着,表情都很认真,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那样。
过了很长时间,林森合上书本掩卷沉思,刘觉民抬头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心有灵犀般一起抓起了纸笔开始写字。
两张纸被推到一起,两只手同时掀开。
他们写的是一模一样的两个字。
谛听。
谁是谛听?
林森用目光探询刘觉民。
刘觉民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该去查另一条线了。”
“金雀花会所?”
“然也。”
刘俊立了功,作为奖赏,他不用再回到城中村那间地下猪圈,可以暂住在苏晓的新房,等刘觉民给他找好了工作再租房搬家。
苏晓这间新房刚建成不久,位置偏僻,压根也没几个人,配套设施约等于没有,居住在这里,生活其实极其不便。
自从刘觉民借调到刑侦支队,林森以权谋私任人唯亲,不顾四下非议,在队里用车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把那辆簇新的广汽传祺SUV拨给了他,其他刑警们当面不说,背地没少嚼舌头。
可当看见副驾驶座上坐着的苏晓,所有人福至心灵集体静音。
别言语——他爸爸是苏桂全!
有公家车开的刘觉民自己那辆小电车闲了下来,暂时给刘俊使用,毕竟他买个菜都得跑七八公里,没车就跟没腿差不多。
虽然解决了买菜问题,但新时代废宅刘俊厨艺基本为零,在连吃几天炒白菜、熬白菜、醋溜白菜、拌白菜之后,忍无可忍的他顶着泛绿光的白菜脑袋,开车出去找了家大排档,好好慰劳了自己一顿。
美美的饱餐一顿后,时间已经接近午夜零点,刘俊驾车驶向城市快速路西南半环入口,就在城郊结合部一个背静无人的路口,他喝下去的整整两公升可乐在膀胱里沸腾了。
四顾无人,刘俊把车停在路边,钻进绿化带解开裤子,一泻千里。
提裤子正要转身时,他隐约发现绿化带深处有个颜色鲜艳的物体,看轮廓像是个人。
打开手机电筒走近一照,刘俊腿都软了:真是人,一个满脸是血的死人。
秋天午夜气温已经很低,这人还穿着翠绿色荧光包臀裙,露着两条大白腿,一只脚上穿着银色坡跟凉拖,另一只脚光着,脚底板黢黑,带着道道血痕。
刘俊吓得慌忙掏出电话准备打给“四收”,猝然间却听到“死人”的低声呻吟。
“救命…求你了,救我…”
她说话南方口音很重,声音又微弱,刘俊好容易才判明她表达的意思,脑子里激烈斗争起来。
到最后,老刘家路见不平扶危济困的家风起了决定性作用,刘俊一咬牙一跺脚:我来救你!
半小时后,明亮灯光下,刘俊小心的为床上的女子检查伤势;这事儿他很内行,即使好几年没做过了。
他当年考上的那所中专是个护理学校;如果按部就班走下去,他的职业会是个男护士。
所以说人不要被自己所学的专业限制,就算不做护士,也可以成为黑客级别的民间高手。
实在不行,还可以做创作歌手吗。
带受伤女子回来的路上,刘俊在24小时药店买好了所有应用药品,不过他检查后发现,她的伤势比他预计的要复杂。
除了右脚足底多处划伤,还有额头一处钝器击打造成的伤口,打她的人用的力气很大,所用凶器也很沉重,头骨被打出了轻微的凹陷,如果换了旁人,这一击很可能致命。
但她不是旁人,老天赋予的一项特质救了她。
因为她头骨正面比一般人略厚,所以扛下了这凶狠的一击,重伤,却没死。
说通俗语言就是…她是个喯儿头。
事实证明,刘俊不只是顶级黑客,还是个合格的急救护士,女子长长一声低吟,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环顾陌生环境,看到了站在面前的刘俊,眼睛里瞬间冒出恐惧之色。
刘俊蹲在床边:“别害怕,是我救了你,你现在安全了,伤口我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等天亮了还得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阿虾…”
“你是不是逃出来的?从哪儿逃出来的?”
女子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恐惧重新聚敛回眸子。
“金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