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光线下,刘觉民忽然发现她左侧肩胛骨上有个蝴蝶纹身,凑近细看,是一只眼蝶,翅膀上的大眼睛在夜色里散发出诡异的美。
刚才怎么没注意到?我忙嘛了?
刘觉民忍不住伸出食指去触碰,许晨身子却晃了晃:“别摸!”
“你们公司管的够松,还让纹身?”
“谁告诉你的?根本就不让好吗!”
“那你这个...”
“特殊情况,公司特批的。”
许晨又晃晃身子,似乎这个话题令她有些烦躁:“怎么着?看见纹身觉得我不是好人是吗?”
“绝对没有。”
刘觉民搂紧她轻吻那只蝴蝶:“我相信,虽然抽烟喝酒纹身,但你是好女孩。”
“我...我听着怎么不像嘛好话呢?”
“绝对好话,真心实意,快睡觉吧,来,闭眼,乖——”
不知过了多久,刘觉民睁开眼,凝望黑乎乎的天花板,伸手向旁边一摸,只摸到了湿漉漉的床单;他猛地支起身子,环顾一周发现,屋里只剩了他一人。
挂钟的指针指向了三点。
刘觉民静坐思忖片刻,翻身披衣而起,动作轻捷如一只大猫,踮着脚尖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
电力系统还没有完全修复,楼道比房间更黑,刘觉民屏住呼吸来到旁边的404房间,小心的揭去门上封条,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闪了进去。
火灾那天之后,刘觉民是第一次返回这个命案现场,他从兜里掏出一只微型手电筒,蹲在门厅通往卧室的地上,仔细查看。
林森带着刑侦支队的人对这里做过最彻底的勘察,刘觉民不是不相信同事们的专业素养,他只是没来由的觉得,这里似乎应该有值得一看的痕迹。
哪怕再微不足道。
地面、床上、阳台,发现尸体的地方还画着粉笔圈,刘觉民整个人伏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寻找,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找一找。
直觉很快牵引着刘觉民的目光,落到了一个小小的木片上。
阳台角落,散落一地的木头碎片中,有一片显得与众不同,它和阳台门材质相似,颜色也相似,勘察时被视为门的一部分,那扇门的主体在烈火中早就烧成了木炭,这一小块残片乍看丝毫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除了上面那个模糊不清的图案。
就着电筒的光,刘觉民辨认了许久,却完全无法辨清图案全貌,以及它代表的含义;他拿出一张餐巾纸把残片包好塞进衣兜,无声无息退出了房间。
回到403,刘觉民早已适应了黑暗光线的眼睛猝然看到床上躺着个人,穿一件淡紫色睡裙,下摆掀起,露出两条雪白修长的腿。
这双腿刘觉民太熟悉了,他一个小时前还下定决心要腿玩年来着,可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去了哪儿?
刘觉民不动声色躺回许晨身边,鼻孔里嗅到一缕沐浴液的清香。
洗澡去了?
一墙之隔的卫生间刚才为什么没有半点动静?
许晨呼吸细小低沉,像是累得不轻。
她确实累得不轻,睡梦中还在呓语。
“今儿认栽,我认栽了…”
刘觉民嘴角上翘四十五度,闭上了眼睛。
小姐姐,感谢盛情款待,咱们下次还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