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火刚扑灭,楼道里的气味还很呛人,供电线路早已被烧断,刑侦队的人拉起临时电源给现场照明,地面上满是污浊的积水,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觉民在前、林森在后,双双走进发现尸体的404房间,林森站在门口示意勘察警员过来。
“死者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警员面有难色:“林队,一时半会儿恐怕…”
林森眉头一拧,还没说话,刘觉民在客厅里回过头,指着地上的几具几乎辨不出形状的焦尸:“撒上孜然就能吃,你能看出嘛来?”
林森脏话涌到了嘴边,又生生咽回去:“现场人员讯问了吗?”
警员为难的搔头:“有个人不配合,拒不回答,还说咱们无权限制他的人身自由,非要走。”
林森眉毛一立:“他是不是还说要等他的律师到场啊?”
“那倒没有,他自己就是律师。”
林森顿时无语:“带我去,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奇葩货色!”
“哎呦,那可太奇葩了。”
刘觉民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林森一点好气没有:“有话说有屁放,这是命案现场,谁有功夫听你打哑迷!”
“我要是没猜错,他就是那个光屁溜儿的。”
楼下空地上围了几辆警车,警灯哗哗的闪,映得在场的人脸上一阵儿红一阵儿蓝;正中间一辆警车的后座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着件极不合身的警服,趾高气昂的指点着面前的年轻警员。
“配合警方工作我懂,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问什么我也是不知道,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把你们队长给我叫来,你们有案子,我也有案子,耽误了你们负的起责吗?你们是青阳分局的对不对?我现在就给韩再续局长打电话,给我等着!”
说着,男子习惯性往兜里摸,却只摸出一包面巾纸。
“打电话啊?用我的吧,不过别给韩局打,他犯心脏病住着院呢。”
刘觉民话随人到,站在中年男子跟前上下打量。
“不错,穿上衣服还真没认出来。”
男子抬头看刘觉民,并没有去接他递来的手机,而是嗫嚅着往车里缩了缩,似乎有点底气不足。
“您刚才说嘛?律师?您可够谦虚的,天旗律师事务所主任合伙人王二林,您了哪只是律师?您了是大律师啊!”
王二林眼球急速转动,看看周围警员,再看向刘觉民,脑袋极轻极快的晃了晃,暗示他不要再说。
刘觉民全当没看见:“你想先回去也不是不行,我们改日上门讯问,反正你也没打算跑对不对?”
男子还来不及回应,刘觉民拿起手机:“不过你这样也没法回去呀?我打个电话让你老婆过来接你。”
王二林听完脸色刷白,身子一软摔出车外,正好在刘觉民面前摔成了个拜年的姿势。
“大律师太客气了吧,离过年还早呢,我也没带钱呐。”
刘觉民不咸不淡几句话,王二林早已抖如筛糠,颤声哀求:“警、警官,我配合,我全都配合,求你千万别给我老婆打电话…”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姓名!”
“王二林。”
“性别!”
“男、男的。”
“年龄!”
“49。”
“属嘛!”
“属兔…不是,警官,这也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