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也会管不住嘴,不由自主溜出些着三不着两的话,要不是身上的警服,八成会被别人当作游手好闲的二赖子送上白眼。
“宝贝儿,怎么没家大人接?赶紧的上掰掰这儿来,你爸电话记得吗?我给他打一个。。。哎呦宝贝儿,介阿迪鞋谁给你买的?掰掰告诉你啊,介可不是德国出的,介似德州出的!”
“吴校长您下班啦?好吗这么多年您还没退休呐?您还记得我吗?三年级时您还当过我班主任呢。”
“刘觉民!怎么不记得,你去三年级教室看看,当初你玩儿火熏出来的黑印子还在呢,你说说像话吗!”
“不像话、确实不像话,二十多年了居然不想着修,学校领导太大意了。”
“你...TM说谁呢?”
“没说谁没说谁,您慢走...哎,大糖堆儿?你也接孩子?”
“刘觉民你个挨千刀的,打上小学就是个臭嘴,这么多年了一点儿没变!我外号你叫了多少年了?贫不贫!”
“这不是显得咱老同学感情深吗,怎么着这是你儿子?哎呦长得真随你,以后绝对是当明星的材料,好歹得是个男版贾玲!”
“滚一边儿去!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送走了昔日的老师和同学,刘觉民略有些无聊,举目四下观察,视线却突然凝住在右侧四十五度方向。
林森从马路对面施施然走来,手里的纸卷轻轻叩打掌心。
“听说你歇了仨月病假,工资都扣差不多了吧?”
“劳你林大队长惦记,这个月还发了一千五。”
“够吃饭吗?”
“不够你请我?”
“行啊,只要你告诉我这孙子是谁。”
林森展开纸张,是一张视频截图。
刘觉民瞥了一眼:“嘛记性,连你大爷都不认识了?”
“刘觉民,你特么给我说人话!”
刘觉民淡淡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托诸位领导的福,这些年尽见鬼了,人话实在不怎么会说了。”
林森看着他,暗自做了个深呼吸。
“那你告诉我,今儿早晨跟鬼说的是嘛鬼话。”
“叙旧。”
“叙旧?”
林森眼瞬间瞪得老大:“跟一死人脑袋叙旧?”
“废话,你马路上遇见熟人不聊两句?”
林森眯起眼:“你认识她?”
刘觉民目光盯向便道牙子:“快到饭点儿了吧?”
林森笑了:“把这身皮换了,咱俩去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