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且相信你没抓到另一个人,但你办事不力,是该罚。”呈伯山坐在高椅上,看着下跪的阿疏,道“你啊,终究是未成火候。我且问你,你既然懂得安排好王城的铺子,却不晓得安顿我二人,今日,我和阿棠师父来了许久,还说了这许多话,你竟不知道端个茶水奉上?我养了你这般大,阿棠师父又教了你的拳脚,恭顺二字你都记不住?”
余若鲤腹诽:都这时候了,呈伯山还惦记着二两茶水。
“姑娘。”那位戴面具的阿棠师父一直没有说话,这会突然直直看向余若鲤,走过去她面前,拔了塞在她嘴里的布,道,“你可害怕?”
余若鲤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又被他面具里的森然的目光猛地吓了一跳,一时没回过神。
“啪!”鞭子响亮地抽到了她面前的地板上,她刚才被阿疏身上的鞭子吓到了,知道这力度必然不浅,惊恐地缩了缩脚。
她是真的有些害怕。
呈伯山也跟着转了过来,看着地上的余若鲤,甩出鄙夷的目光,全然不把她当个人物。
“不是说在牢里做工吗?我当是个见过许多破血烂肉场面的人物呢,胆子竟然这么小...”呈伯山讽道,“还是个鼠目寸光的玩意儿,也只配勾结薛卯林这等人了,他可不是什么良木。”
阿棠师父盯着余若鲤,再次问道:“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余若鲤声音带上了颤抖,“害...害怕的。”
苍许听到余若鲤的声音,又捏紧了拳头,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余若鲤很聪明,但是他依然不敢冒一丁点险,他十分谨慎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做好了一察觉到不对就立马去救余若鲤的准备。
“牢狱阴湿晦气,没个正常人乐意去那讨苦吃,好好的一个芳龄女子非要去那里做工,定是家里窘迫,所以——”呈伯山斜眼看着余若鲤,“你就是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跟薛卯林这窝囊勾结?那还当真是蝼蚁之躯,不知树大。”
余若鲤很快回了神,顺着呈伯山的话头往下,露出那副边害怕边被识破又无他法的败家之犬的表情出来,道,“眼下薛老爷和薛小姐被擒,而我又落到你手里,我那猪狗不如的同伴还丢下我落荒逃走,要杀要剐...”她害怕地看了一眼阿棠师父和他手上的鞭子,用力闭上眼睛,“横竖我也是贱命一条,你们...你们给个痛快的吧。”
苍许听余若鲤这话密了起来,与方才的颤抖的声音也完全不一样,便知她应该暂时不害怕了,他悬起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
阿疏站起身来,转身往小厨房走去,大约是要给他的义父和师傅准备茶水。
余若鲤注意到阿疏背后的衣服完好无损,但是从衣服的内里渗出了一条血痕,看来这个抽鞭子的阿棠师父是有真本事的人。
余若鲤下意识地偷看同样和她一样被捆起来一直坐在一边的的薛铃儿。她刚才眼睁睁地看着阿疏被狠狠地鞭抽了一下,阿疏背上的鞭痕她也看到了,她虽然依然是那副面如死灰的脸,但余若鲤余光却看到她背后那双被捆起的手用力地握起了拳。
薛铃儿想必十分心疼阿疏,但又发作不得。余若鲤想起刚在牢里认识苍许的时候,他身上也是大片的血痕,如果现在是苍许被狠鞭了这么一下的话,她也会很着急。
她被自己的想法轻轻地吓了一跳。
她意识到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