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家人的眼中,自苍许被薛老师关起来后,府里一切如常,大伙儿都跟以往一样,这又是深夜,他们便做完工休息去了,剩守夜的值卫在门外。
毕竟这几天就算来生人,也被大小姐老爷拿下了,在大小姐的指挥下,大家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也仰仗薛铃儿日常持家处事的厉害,谁又能想到,一向孝敬恭顺的薛家大小姐会把自己亲爹绑了,且连亲爹素日追随的心腹也被她给拿下了。
而按照薛老爷先前的计划,他要把苍许和余若鲤献出去卖好,专门传了信召呈伯山来,还遣了大半人手,除了亲近的家仆,无关人等一概不许到后厅来。
至于阿疏如何进入这薛府中来,则是薛老爷那日被余若鲤激到了内心的卑微之处,十分不快,也愈发看不起府中一干上不得台面的家仆,从外面匆匆找回些品茶之术的伙计,而阿疏盘旋在薛府周围两日,却因这个看似荒谬又合理的缘由,这才得到这个机会,乔装打扮为会些三脚猫煮茶功夫、正在找活干的小厮,混入府中。
所以,如果这一切按照薛老爷的计划来进行的话,薛老爷这回匆匆邀请了呈伯山来,会在信上急着写上类似“有礼相奉之类”的邀功信号。
但是此刻薛老爷已经这样了,到时呈伯山来到薛府,这件事如何能圆呢?
“还须得给他变个礼出来。”薛铃儿看向余若鲤。
余若鲤明白了,苍许会武,不便捆起来,更适合将他安排在幕后,到时候若有什么变故,还能当个帮手,所以,把不会武的余若鲤捆起来当成薛老爷原本要擒了要送出去献给呈伯山的人情,显然更合适。
用阿疏的法子来说,为避免出岔子,这薛老爷一会还需灌入昏睡汤。
待呈伯山来之时,先由阿疏出面,在前厅会见,阿疏自来与他养父解释:他上一次送药之时,偷偷见到薛老爷在门外匆匆递信,便怀疑薛老爷是知道了邕大人被处决的消息后,被吓破了胆子,这段时间早已生了投诚自首之心;而正好这两天还要送药来薛府的阿疏正好借此机会偷偷调查,果然发现薛老爷私下结交了曾经在地牢中做事的余若鲤,意欲将罪状一纸递交给余若鲤,让余若鲤通过原先牢里结识的人脉帮忙送信,揭发呈伯山等人,以换个将功折罪,自己好得个轻判。
而薛老爷为一举拿下呈伯山作为人证,便想以余若鲤为饵,引呈伯山来府,不料被阿疏提前赶到,将密谋此举的余若鲤和薛家父女二人都拿下,并一步到位将罪状烧毁。
呈伯山一向对自己养大的阿疏不做怀疑,这样做,阿疏反倒更是立了功,阿疏便又赢得一点点时间,可以再寻计套出能解薛铃儿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
否则,如果等呈伯山进府便拿下他,呈伯山若是生了鱼死网破的决心,那么就算呈伯山一干关键人物被拿下,薛铃儿也便再无药可医,白白被病痛折磨至死。
“擒人无谓伤己,实属武将做派。”苍许听完了阿疏的法子,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看看阿疏,阿疏和薛铃儿正在用绳子把余若鲤捆起来,二人虽为了把戏做足,把余若鲤捆得很结实,当然,他们也在手指留了个活线头让余若鲤自己捏着,方便事有变故的时候,她可以自己解开绳结。
当然,“擒人不顾伤己”这话说的对,因为阿疏正在用同样的方法把薛铃儿和晕过去的薛老爷捆在一块。
且被捆起来的三人嘴里,都塞上了布条,为着骗过呈伯山,这布条塞得极为结实,余若鲤试了试,一句话也哼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