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许见余若鲤并未因他去烟柳巷子还带了一身花香而不高兴,有些懊恼,唱起了反调:“倒也没有,那儿的姑娘貌美不说,倒酒递果子的,甚是热情。”
余若鲤把刚伸出的手收了回来:“那我自己吃,我刚才没顾上吃,正好垫垫肚子。”
苍许这才满意地笑了。
两人在岸边走着,人们都在街上,桥下人群稀少。
关娘子在去喜鹊楼之前,确实是这条烟柳巷的人,但这里的人个个面容姣好,能歌善舞者如云,唯关娘子弹得一手好琵琶,因中了某位大人的丝竹喜好而被引荐,没有走寻常花魁名动王城的路子,只经常被几位大人重金邀到府内,邀上三五达官好友或焚香品茗,或赏花酌酒,配上关娘子的纤指弹仙音,高雅之至。
“所以关娘子在王城并不张扬,也不是人人都请得,到了南方,自然更无人知晓,方便行事。”余若鲤道。
如此说来,不知是引荐她的那位有意为之,或是府内座上宾客看上了她。
“要将此女专门脱了籍还伪造成岭南人,运送至南方喜鹊楼帮着做这些黑心勾当,总不会是看上她会弹琵琶吧,她应该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本事。”余若鲤分析。
苍许道:“她擅长琵琶,她当初的一个姐妹说,她有一次回来,还有府里的小厮专门跟了回来,原来是帮着抬了琵琶赐给她,这琵琶用了上等紫檀木,作工本就困难,还配以玛瑙做饰,冰蚕丝做弦。这般的赏赐,确实让她风光了一阵。”
余若鲤接着问:“那这么名贵的琵琶去哪儿了?”
苍许道:“是个好问题,南边抓到她和李如扈的时候,把所有私人财物都过了堂,确实有把旧琵琶,虽也是好的黄梨木,但与那把赏赐的差远了。”
“她要去喜鹊楼做旧营生打掩护,所以还是带了琵琶去,但带了把旧的...”余若鲤约莫猜到了,这关娘子并未带走那紫檀木的。
苍许看着她点头:“我与若鲤姑娘想到一块去了,我本来想顺着关娘子那位旧姐妹打听这把琵琶,但她也并不知道,当正欲离开时却遇到了洒扫的婆婆...”
这婆婆听到苍许打听那把琵琶,拉了他过去悄悄地说,她知道在哪。
“走,咱们去寻那琵琶,上面有东西。”苍许从余若鲤的纸包中捏了一片梨脯放入口中,“很香,也是什么贵的东西吗?”
余若鲤道:“王城产梨,梨脯不是贵重的吃食。”她又回忆起老板娘说的话,“我瞧着老板娘讲的话是个理:天下百姓,吃食倒是丰俭由人,但大病大痛,不论家中贫富,都是掏空了钱求个健康平安的。你看,活着活着,每个人都活出个中感悟来。”
“若鲤姑娘是细腻的人,洞观百态,更是把每句真理都记在心里。”
二人往桥下继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