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背影手上悄悄卷了个筒子,大概就是火折子了。
她等那个背影走远了,悄悄地站了起来,倚着墙边轻轻移步往牢房尽头,边密密地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他果然纵火了!
她看到了牢房尽头映在墙上的红光,虽然之前与苍许已经是有所准备,但她还是害怕有个万一。
只听得“扑通”一声,余若鲤再顾不上其他,加快步伐走向惯着苍许的尽头那间牢房。
看来之前的麻油浸得很足,火势一下子大了起来,且还有蔓延之势,余若鲤刚过去就已经看到火光中有个身影在挣扎。
“苍许!”她心跳得紧,刚喊了一句,刚要扑进去就被人一把拉了出来,紧紧抱进怀里。
余若鲤刚要惊呼,却在那人的怀中镇定了下来。因为那人一手环着她肩膀,一手给她的脸上捂上了一层浸湿的帕子,她很快意识到,这帕子是她准备的。
在牢房里挣扎的人并不是苍许,那人在火力挣扎,露出了手腕,腕上那个被烫过的疤痕在火光中异常明显。
是齐如。
余若鲤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想到她一直都在苍许怀里,她的脸越烧越厉害。没等她开口,苍许就轻轻地放开了她。但等她安定下来,又一下子抓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余若鲤正要挣脱苍许的手。
“先出去罢,现在就要离开,等会来人了就不好了。”苍许抓着余若鲤的手就往尽头的墙快步走,想把上次越狱之行如法炮制。
余若鲤从来也不是扭捏之人,听到有人大喊“走水了!”,想着一会就要来人了,现在也不是计较男女大防的时候。
“哎!”她看苍许许三两下就翻墙上窗,不再犹豫,应了,把手递了上去。
夜已深,月色皎洁,行人甚少。
他们从窗上翻下来时,听到的远远的只有更夫的敲锣声。
余若鲤和苍许慢慢地走在路上,是出城的方向。
余若鲤终于知道先前苍许的那句“吃饱好上路”的意思了。
“是你把他推进去,你自己就逃了出来?”余若鲤单刀直入。
苍许点点头:“我早就把门打开了,佯装锁着,火势大的时候,我走了出来,把他推进去锁了起来。”
余若鲤有些惊讶地叹道:“这是要了他的命。”
苍许边走边看向余若鲤,问她:“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觉得我是心狠手辣的人?”
余若鲤想了想,老实地摇摇头:“没有,他两次都想杀你,一则不是他死就是你亡,二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三则,你也许需要一个死在牢里的替身。”
苍许了然地笑笑:“刚逃出来就如此从容,此番分析句句在理,余姑娘是我佩服的人。”
两人快走到紧闭的城门外时,余若鲤牵头往左转走了一段,她知道,沿着墙再走一段,过了脏兮兮的河,有一丛没人去的树林,从草比人高的小径里绕出去,能出城。
余若鲤很是熟悉这段路,她有时下了夜,如果不在值房住,就会从这里出城,沿着草走到城外的田埂,上面有一排农舍,角落矮矮的那一间,就是她在王城附近的家。
此时苍许也跟着她,似乎也要跟她...回家?
“去我那吧,夜里怪冷的,咱两先回去煮碗面汤暖暖,再从长计议。”余若鲤拨开眼前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