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被人背着捆住了手动弹不得,见着余若鲤不仅存了物证,还先让秋果当了人证,如今是插翅难飞,冷笑了几声算是认了,转头问牢里的人:“我为何想杀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苍许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余若鲤一一指认,到这时方开了口:“我若说你阿爹并不是因我而死,你可信?”
桃李忿忿道:“不是你还能有谁!圣上是个仁慈的,却有你这个狠心的儿子!我们一家好不容易在南边立了足,碰上你六皇子!你为了立威,初到南边第一件事,就是查抄我家,我阿爹又惧又怕,找了绳吊在了梁上,我阿娘本就有病缠身,撞上我阿爹的尸骨,连遭打击,吐血身亡...我跟着其他罪臣家眷关押了起来,回到王城听发落,最后落到了这里...你作恶多端,终会惹怒圣上,早晚也要进这里来,我等着了结你这个仗势黑心的皇子!”
余若鲤叹道:“你可曾想过,你家的立足,却是吸了老百姓血汗钱得来的。”
“桃李姑娘,我当时年少轻狂,急着杀鸡儆猴,陶大人一家被我查抄是真。”苍许看着她。
桃李还想着六皇子要找多少个借口,不曾想六皇子直接就这么认了,听罢微微一怔。
六皇子继续道,“但你阿爹并不是我逼死的,他被人威胁,要自行了断,如果供出他上头的人,你,你们一家子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桃李半信半疑,瞪着他:“你一个快死的人,何必冠冕堂皇地诓我?”
六皇子叹道:“我一个待发落的人,当然不必诓你,我只有两点与你说:一,我堂堂一个皇子,若有这本事在南方横行霸道,便不会沦落至此,在牢里等死;二,你阿爹遗书说他自知有罪,自我了结,只盼祸不及妻女,阖家平安。”
逃离瞪大了眼:“你知我阿爹的遗书?”
“这遗书就在岭南府衙里,你阿爹交过去,不是为了报官,是为了跟上面那人保证他守口如瓶,让那人放过你和你阿娘,不然遗书怎会不过堂收缴,还有人扣下了,拿来让你看。”
桃李双腿发软,跌坐在原地,
余若鲤想起秋果的话,反问问她:“秋果说过,你阿爹一直对你阿娘赞不绝口,想来你们夫妻从前和睦,他为何还要去招惹关娘子这个风尘中人?”
桃李怒道:“她该死!要不是我阿爹常去喜鹊楼,我阿爹阿娘就不会夫妻情散,日日争吵!我阿娘也不会一病不起,拖累了身子!”
苍许耐心地同她解释:“关娘子受命行事,接待的不是一般人,她手上有当地官员及显贵与她往来的账簿,你阿爹与她并不是那种关系,是与她勾结,同样收钱做事。”
看来陶大人未和家里说自己做的那些勾当,桃李和她阿娘心思简单,只当陶大人是升官发财忘了形,流连青楼,一个运气不好被查处,全家落了魄,这帐才被桃李一并算在关娘子和六皇子头上,也因仇恨遭人利用。
桃李双眼含泪又疑惑不解,只愣愣地让人拖走,待大理寺来人审问。
余若鲤刚要上前问出更多,就被苍许叫住,“余姑娘,听闻你说我挑嘴事儿多?”
余若鲤回头,心虚地看着将好笑溢在脸上的苍许。
“殿下想吃点什么,我立刻去做!”余若鲤讨好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