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鲤带着苍许从后门悄悄地绕入,来到他们上工的后厨,进了自己那格子小小的衣厢,准备拿一件牢里的工衣给他换上,余若鲤想着把他伪装成随行送饭的,再将他带到最后那间牢房。
“殿下赶紧换了罢,我把您的囚服放食盒里带回去给您。”余若鲤拿出自己的工衣就递给苍许,怎料苍许没动。
余若鲤顺着苍许的目光看去,见他看着墙上用绳吊着的那本食经。
余若鲤打趣道:“殿下体察万般民情,不但当了撬锁的小贼,还要看食经当掌勺的不成?”
这时的语气并不是先头的奉承话了,是揶揄之词。
久久不见苍许回话,余若鲤怕自己玩笑开过了,小心翼翼问了一声:“殿下?”
苍许从那本食经中回过神,听到这话,笑了笑:“我只是好生奇怪,这本书里是真有黄金屋还是哪家食神不成?你怎么把书给吊了起来,是要供奉吗?”
“殿下多虑。”余若鲤并不在意:“这书以前掉过水里,糊了一些字,我好不容易修复回来,生怕它再掉到哪里去,就习惯把它吊起来。”
“掉过水?”苍许装作更不经意地问:“那没事罢?”
“啊?谁没事?你说这书啊...”余若鲤觉着他问得古怪,刚抬头就看到苍许毫不在意地脱掉了上衣,露出一片。
“你——”余若鲤心跳得飞快,脸也一下子就涨红了,转了头,目光往旁边躲避了去,拎着工衣的手就胡乱地伸出去递给他。
苍许也发现了不妥,有些许尴尬,干咳了两声,接过余若鲤胡乱晃悠的手,哦不,工衣,迅速地套上。
这下更是说不清了。
“对不住,在南边的时候住军中,周遭都是汉子,已经习惯了。”苍许对着那个缩回了手固执地偏着头的姑娘充满歉意,却觉得她甚是可爱。
“没...没关系,赶紧换罢,你...一会只管低着头跟着我走即可。”余若鲤迅速平静下来,把苍许的囚衣抱在身上就去找食盒。她觉得,眼前还是把苍许送回去最要紧。
两次了,她两次都忘了称他为殿下。
“啊对了,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话——”余若鲤走着走着却又回了头,也想起了要称呼他为“殿下”,她转头对着苍许踮起了脚,苍许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微微弓下身子配合她。
余若鲤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摘下苍许发髻上的玉簪,道:“这簪子太惹眼,不是我们这些寻常做工的人该有的东西,现在就先放我这罢,到了牢里我一并还给殿下就是了。”
“你可真不客气呀。”苍许的语气里带了浅浅的笑意。
余若鲤听出来殿下并不是在怪她,放了心,便恭敬但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事出有因,以防万一,万望殿下见谅。”
余若鲤拿着食盒,让苍许把换下的衣物塞进去,余若鲤在前头走着,苍许在后面拎着食盒跟着,两人装作面色坦然的样子,就这么回到了牢房尽头
余若鲤收了换下来的工衣就塞进食盒里准备带走,苍许还不忘叮嘱他的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