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联即便放在才子众多的京城,也至少值二百两银子。在扬州就更值钱了,三娘得他十副对子,少说两千两白银入账。”
“徐诗源如今文气用尽,没有两三个月是养不回来。你叫他如何作诗?即便心中有好诗,也写不出来。”
嫣然听了很高兴,也有不解之处:“既然有诗,直接写就是了。那些小厮没有什么文气,不也照样的写诗?”
岑姑一笑戳她耳根:“你是多想与他欢好,说这般不耻之话?那样写出的诗就是一团黑墨,把好诗糟蹋了不说,还不得浩然正。”
“徐诗源能以这个年纪完成连作十副绝对,已经算是才华超众,扬州城再也找不出第二来。整个大周在他之上的也屈指可数。”
“你以为人人都是张子厚?”
“倘若你愿意等他,就再给他十年。可他是否等你?呵。”
“今年秋闱,我料他必定高中,列入三甲也说不定。到那时,京城里的大家闺秀,王侯之女,可等着嫁他。达官贵人,名门道派也会极力招揽他。回不回扬州都未必。”
这番话直接把嫣然泼醒,如同堕入冰窖。
岑姑整着她的发鬓,“就算你真有意,让他过了此关,可你是青楼贱籍。他会取一个青楼女子回家?君子注重女子德才,容貌是其次的。”
“我们要找的人,是一个才贯古今,能接受我们身份,能入朝拜相,能说服天子……”
“姑姑说的是圣人吗?”紫嫣然压抑不住心中凄厉,双眸隐隐含泪。
“呵。”岑姑轻笑,目光比她还凄然,“你这是怪我把你送入烟花地,让你沦为贱籍,不能嫁给心仪的情郎是不是?”
“不是我把你培育成材,你可知自己下场?安能坐在这楼阁之上?”
“恐怕你连徐公子面都见不到!”
“紫嫣然,你可知我岑明月曾经为了圣教,放弃了天下第一的大才子张子厚?!”
“你看中的只不过是扬州第一而已。”
“跟我比?姑姑在京城当清官人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
“天下名士大儒我哪个没见过?当今左右丞相也曾是我座上客,大将军府姑姑去过!天子的对联姑姑我看过。”
“你怪我,我又怪谁?”
紫嫣然运转玄功,恢复冷静道:“你既然有机会嫁给天下第一才子,为什么不把握机会?为了圣教?”
“你找到我之前,圣教还有人?你大可忘记以前嫁入他府,相夫教子。”
岑姑定心片刻,拉住嫣然玉手,“我也想过。可张子厚始终是儒学大家,书香门第,礼法不可破,纲常不可破。何况,他又是天子的挚友,早有婚配!”
“他正妻乃是名满京城,才学美貌都无可挑剔的‘鹿鸣公主’。”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并且赵鹿鸣还是大周国师密传弟子,女子中的鬼仙。”
“姑姑一个蛇女,如何跟她比?”
紫嫣然一笑,看下方与同窗对饮的徐仪。
“所以你刚才泼给我‘冷水’,是在嘲笑自己?”
“岑明月,你是见多识广,人情练达,却脏了心!看人总是往多处想。我今天就与你做个赌局。”
“我跟你赌,徐公子今天必然能连过我三关。”
岑姑目光同望,升起斗胜心:“好啊紫嫣然,我跟你赌。可就算他过了你文关和美人关,你敢保证他娶你。我说的是明媒正娶!”
“哪怕他娶你做小妾都行。到那时才有资格修炼本教《天蛇衍息神术》。”
紫嫣然提笔在案上写字,“你说的是以后的事,我跟你赌的是现在。只争朝夕。敢不敢?”
“向上看?”岑姑见她写下这三个字折好,不明其意,但也不服输,“好,那就只争朝夕。赌注是什么?”
“教主之位。”说罢,嫣然叫来丫鬟碧儿,“把这字交给徐公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