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年走上前去,用他那双长满厚茧、饱经风霜的手,轻轻为许七渊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那动作里藏着无尽的疼爱与怜惜。“累坏了吧,孩子,快把这虎斑鱼放下,等吃完饭让阿爹来收拾。”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暖,仿佛能驱散一切疲惫与寒冷。
“阿爹,我真不累!”许七渊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与自豪。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条硕大的虎斑鱼放置在院子中央的水井旁,说道:“这虎斑鱼营养丰富,正好给您补补身子,让您的身子骨更结实些。”说着,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仿佛只要父亲安好,他便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李大年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欣慰,然而却难以掩盖眼底那深沉的父爱。他转身走进厨房,没多久,便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递给许七渊:“先喝碗药汤暖暖身子,海里湿气重,别落下病根。”
许七渊接过药碗,一口气饮尽,那味道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这是父亲多年来为他调配的秘方,既能解乏又能强身健体。
他笑着把空碗递回给李大年,眼中满是坚定:“阿爹,您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您。总有一天,我定会让您过上好日子,不再受病痛的折磨。”
李大年听了,眼眶微微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他转过身背对着许七渊,声音略带哽咽:“好孩子,你有这份心,阿爹就心满意足了。快洗洗手,进屋吃饭!”
屋内,昏黄的油灯之下,一张简陋的木桌旁边,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其中一盘是刚刚炖好的鱼汤,奶白色的汤汁上漂着几片翠绿的葱花,香气扑鼻;另一盘则是李大年特意为七渊准备的炒野菜,虽不珍贵,却清新可口,满含着家的味道。
桌上还摆着两碗白米饭,粒粒饱满,晶莹如玉。
父子俩围坐在桌旁,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晚餐时光。
窗外,暮色逐渐降临,繁星点点,与屋内温馨的灯火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温馨和睦的画面。
许七渊边吃边跟父亲讲述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包括村口那位青衣老道人的出现以及村民们的种种趣事,逗得老人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咚咚咚”
门外的敲门声,低沉且突兀,打破了屋内温馨宁静的气氛。那声音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执拗,似乎在表明来访者的非同寻常。
“阿爹,我去看看!”许七渊放下手中的碗筷,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和好奇。
然而,李大年却轻轻摇了摇头,给儿子投去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眼神,“你先吃饭,我来开门!”
李大年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他缓缓站起身,拄着那根伴随他多年的拐杖,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他边走边小声嘀咕,声音虽低,却透露出几分疑惑和不解:“这么晚了,会是谁呢?平日里村子里的人天黑之后,都不敢来这边的呀!”
李大年来到门前,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了门闩,轻轻一转,门缓缓打开。
……
过了片刻,许七渊见阿爹仍未归来,便朝着门外喊了一声:“阿爹,是谁啊?”
“阿爹?”许七渊见无人应答,又喊了一声!
他快步走出房门,大门半敞着,却不见李大年的身影。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般洒落在空荡荡的院落中,徒增了几分寒意与不安。
许七渊的心陡然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蓦然升起。他急忙环顾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和远处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四周寂静无声。
“阿爹?”他再次呼喊,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焦急和担忧,迈开大步,沿着村中的小路朝着村口的方向寻去。
穿过几条熟悉的巷弄,许七渊来到了村口的老槐树下。
在那里,青衣老道人静静地伫立着,目光深邃,仿若在等待着什么。见到许七渊,老道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缓缓说道:“许七渊,你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