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花间斜前往敬府赴敬亭山的约。
“花公子今日心情不错啊。”早侯在偏厅的敬亭山快步迎上花间斜。
“间斜今日前来先要感谢敬少将虞美人接了出来。”花间斜笑的真情实意,敬亭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再也无需躲着刘赵两参将.
“举手之劳,花公子无需客气。”敬亭山一把携了花间斜的手,眨眼道,“宴会这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这就去吧。”
“全听敬少安排。”花间斜想起那日看到的黄玉雕刻件,满身热血沸腾。
翠苑宴会并没有固定设在翠苑里,此次的宴会地点便是在城里地势最高的西北一处山顶上。敬亭山和花间斜坐的马车赶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山脚一处院子里。院子里早有两个童子候着,将两人引入一处山崖处,躬身对敬亭山两人道,“小人在此处就不能往上了,两位公子请自行上去。”
敬亭山看着山崖道上石头砌成的阶梯平滑工整,两旁植有鲜花,每隔十步设有灯盏,虽是夜间却亮堂得很。他对两童子点点头,“去吧。”
两个童子躬身退下。敬亭山携了花间斜往山顶阶梯爬去,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隐约可听见山顶传来丝竹之声。两人对望一眼,加快脚步往上。继续攀登了半刻钟以后,丝竹之声仿若就在耳边,两人转过一个角,一个热闹的喧哗的宴会场景铺展在眼前。
宴会是露天的,入眼的是随夜风轻舞飞扬的烟纱,东南西北四角竖着高达数丈的木桩,桩上各悬着一个硕大的明灯,也不知其中燃着何物,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烟纱内欢歌笑语声不断,帐中人影或妖娆或窈窕或清瘦或丰腴,花间斜抓着敬亭山的手,兴奋地道,“敬少,我们入帐吧。”
花间斜大步上前,一把掀开薄纱,迎面扑来甜腻的气息,随着身后的敬亭山修容地打了个喷嚏,抬头望去,几张长桌围着中央的空地成一个圆圈,几个富贵公子哥各坐一桌,身旁各坐着两个做婢女装扮的美貌女子,空地上几个舞女在跳着欢快的舞步,西南角上一个女子弹着古琴,一个女子吹着竖笛,这场景如同一幅普通的宴席。只除了桌上陪着公子哥的美貌女子都只穿了薄薄一件肚兜,空地跳舞的舞女却连肚兜都没有,身无寸缕,高耸的小白兔随着舞步的跳跃不停抖动,在明灯的照射下雪白得晃眼。
唯一穿得端正些的便是西南角上弹古琴和吹竖笛的两个女子。可她们也不过是身上多了一件薄纱,夜风一吹,这薄纱挠得人更是多了几分心痒难耐。
花间斜和敬亭山的闯入惊了帐内众人。花间斜哈哈笑了两声,道,“各位,在下海源花府二少花间斜,这厢有礼了。我和敬少今日也是来参加宴会了,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敬亭山恨不得当即踹花间斜一脚,这种风月场地,哪里有将自己家门报的如此清楚的。几乎在花间斜话音一落,席上一道似嘲笑似戏弄的视线瞟了过来。
敬亭山顺着那目光追去,见那人虽只简单着了一件白衣,却一身清贵气质,一双极标致的丹凤眼斜斜上挑看着他。
敬亭山对他微微一低首,走向了西南角空着的长桌。花间斜见无人搭理自己,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着敬亭山坐了。两人刚入座,那白衣男子手轻抬,乐曲和舞步重新开始。
敬亭山拿起席间酒杯轻抿了一口,心中不免讶异,竟是酒中极品一醉仙。微微抬起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席间几位男子。
正北方斜坐的白衣男子显然是这里的领袖人物,依在他身上的两个美女姿色上佳,规规矩矩地靠着他。男子脸色略显苍白,脸上神情闲适,可那身姿却有一股沉渊之势。敬亭山暗思,锦城何时出现了此种人物,他竟然不知,这人会是谁呢?
视线转向他右侧的公子哥,府尹大人家的公子陈寅。陈寅为人荒诞之极,出现在这里倒是很适当,只是今日看起来倒有些拘谨。左侧的黑衣公子却又是一个不认得的,气质冷冽得很,陪在他身旁的两个女子不仅没有靠在他身前,双手也在身前乖乖垂着,只偶尔斟酒递几颗水果。
坐他下手方的男子却是负责城防的卫埘将军次子卫巍,卫巍个性桀骜,为人放荡不羁,传言钟情于烟阁美人的一丫鬟,非要娶进将军府,差点被卫将军打断了腿。没想到,竟然也会出现在翠苑宴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