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赵监正的面色过于严肃,他不开口,大家也不敢说话。
花静姝等了许久,看着院中的池塘偶尔跃出几条锦鲤,发出细微的哗啦声清晰入耳。
她心里有些紧张,又带着点不安,和冬砚暗暗交换一下眼神之后,准备上前继续说服赵监正。
谁知他虚虚抬手,做了个拒绝的动作。
“你这个事儿我应下了,”他眼中充满深意地看着花静姝,语气略顿,“不过,这话本子的后续嘛——”
看到他应下这个事情,花静姝高兴拍手,同时允诺他:“话本子的后续我明天就让人送过来,小女还有事,就不打扰赵监正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给赵监正的靠谱默默点了个赞。
那话本子送过去才几天,定王妃就落在她花姑娘的头上。
花静姝暗自得意走对了门,看来这赵监正在皇家心中竟然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连定王娶妻也能说得上话。
下次见了可要好好道谢。
毕竟他也喜欢看《霸道王爷重重爱》,英雄所见略同啊这是。
她心中开着小差,勉强把自家娘亲安抚好,见娘亲不再哭哭啼啼,花静姝带着婢女回了自己的小院。
正是初秋的清晨,叶子上还有些露珠在滚动,泥土微微湿润,沿着蜿蜒的石板路,闻着院中的桂花香,花静姝一路走过陶醉不已。
冬砚和秋笔两个婢女跟在她身后,俩人你戳我一下,我捅你一下。
察觉到她俩打着眉眼官司,花静姝无语地开口:“有什么话你俩就问,别磨磨唧唧的。”
“见赵监正那天是你跟着去的,你说。”
这是秋笔在说话。
冬砚瞪了她一眼,轻咳一声:“小姐,上次定王凯旋,你偷偷带着我们去看将士游街,虽然说定王确实身姿挺拔,气质不凡,但是你也不至于馋到这种主动贴上去的地步吧……”
“咳咳——”花静姝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死丫头说什么呢!”她回头鄙视地看了一眼冬砚,“我这是为艺术献身好吗,不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冬砚噘着嘴,满脸怀疑,“我才不信,要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你写玉华公主,娇娇太后,皇帝金屋藏娇什么的,也没见你去亲身体验一番。”
话音落下,花静姝大惊失色。
“低声些!”左右观察一番,发现没人注意,她气得拧了一下冬砚的胳膊,“难道光彩吗!”
“原来小姐也知道这不光彩,那为什么还写呢,现在写得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要贴进去。那定王,说得战神名声好听,现在还不是眼——”
花静姝快速捂住秋笔的嘴,“隔墙有耳隔墙有耳。”
这边厢她和两个婢女正在辩论,没注意到几人已经走到了花静姝的小院。
“我看咱们小姐啊,这就是到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纪了。表面上看呢,是为了艺术献身,实则心中到底怎么想,只有她自己个知道了。”
花静姝左脚刚踏入屋门,就听到夏墨的话传来。
她站在门前满脸促狭,“是吧,小姐。”
真真说得花静姝脸颊泛红。
但只是微红。
她懒得理这几个婢女,一屁股坐到贵妃椅上,牛饮一番,又让人上了一碗桂花酥酪。
没错,花静姝就是屠夫写人本人。
她从小就喜欢各种话本子,如今已是二八年华,几乎算是阅遍天下话本。
时间长了,她发现除了看文书斋的之外,其他阿噗的要么总是太监,要么千篇一律,再不就是言之无物。
可看文书斋也有看完的一天。
但她又爱看。
没办法,花静姝只能自己亲自执笔。
这一执笔就发现,她真真是个天生写文的妙人儿!
很好,身为一个执笔人,她的任务就是不停地写,不停地写。
春去秋来,风里雨里,昼夜转换,门前床上,流血吃药,她都得写。
因为看文书斋掌柜的已经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催文了。
但是今天,她必须要停一下笔。
她娘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把她捞起来,拾掇拾掇给她送上了马车。
说是去参加丞相府大小姐办的一个菊花宴。
花静姝在心里默默发问。
娘诶,菊花宴有什么好看的啊!
它只有好写的。
不是,它也不好写。
不对不对,她不是专职写这一块的,就不多评价了。
没办法,她娘说她每天宅在院里屁事不干,时间长会变傻。
花静姝一进马车,发现她大哥花武也在。
她愣了愣道,“你也去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