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不停地给陈清如和温茂行打电话,听着那边熟悉的声音,反复地确认这一切是真实的。
失去的东西再次得到,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下,是难安惶恐的心,她的心脏高高悬着,生怕一切都是一场梦,生怕都是她的幻觉,生怕她会再次失去。
坐在床上的温棠苦笑了一声,捂住额头,喃喃自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明明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明明上一世都撑了过来,明明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却在那时候却撑不住了?
她的思绪变得混乱,情绪难以控制,大脑内记忆错乱糅合,让她变得阴郁又偏激。
在她清醒的时候,她会看着纪辞年那心口不一的样子,在心里嘲笑他。
真是个傻子。
再用那种眼神看着她,李叔都要看出来了,要再狠一点知道吗?哪有人这样对待不喜欢的人的啊?
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那些话都能算狠话?
用凶巴巴的样子说着不喜欢她,眼神却像小狗一样可怜兮兮。
在她装模作样的像个怨妇一样骂了他几句后,他脸上失魂落魄地自责样子,让她装都装不下去,真让她头疼。
他还以为她不知道?
傻狗。
但偏偏她并不是所有的时候都那样清醒,有时候她看着纪辞年,甚至会觉得陌生。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些压在心里的情绪会在突然之间爆发,操纵着她说出了那些失控的话。
她将杯子扔到他的身上,在他的额头上划开了一条口子,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他无措地拉住她,问她怎么了?
那时候的她怎么说的?
“滚开。”
温棠捂住了眼睛,那些景象还历历在目,她痛苦地喘息了一声。
不,不是的,她不想这样说的的。
满脸是血的纪辞年仍然拉着她,惊慌地看着表情怨恨的温棠,对她说:“你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
恍惚间思绪清醒一些的温棠骤然推开了扯着她手腕的纪辞年,她说:“别碰我。”
纪辞年的手瑟缩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温棠。
那时的温棠又说了什么?
“我没事,你能不能别来烦我?”
温棠亲眼看着纪辞年眼里的光渐渐散去,看着他顶着一脸血仓促地离开。
不是的,她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
她将那些糟糕的情绪宣泄到他的身上。
温棠捂住了眼睛,她都知道的。
在纪家别墅里,纪盛宏鞭打他恐怕也是因为发现了他在收购秦氏股份,她的闯入让纪辞年猝不及防,他逼迫着她离开,告诉她,他这样做是为了白婉言。
满身是伤的他回来时,她又做了什么?
她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正在播放着电视剧。
剧里的男主角发现了他妻子的出轨,正在愤怒地指责妻子的不忠,明明已经有了丈夫,却还是要出轨别的男人。
纪辞年从外面走进,穿着整齐的白衬衫挡住了里面的刚刚包扎好的伤痕。
客厅里只有温棠一个人坐着。
温棠站起身,把他按到沙发上,让他看着电视里的画面,从后面问他。
“你知道这讲的什么吗?”
纪辞年坐着,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沉默不语。
温棠却并不理睬他的沉默,开口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一个女人,有了老公还不足够,还要去外面找别的男人。”
温棠却将手摁在他的伤口上,让那些刚刚包好的伤口再次裂开,看着鲜红的血液渗出,浸透了他的白色衬衫。
而纪辞年却只是闷哼了一声,任由温棠动作着。
“你看看,她像不像你?”
温棠盯着电视,阴冷的声音传入纪辞年的耳中。
“荡妇。”
纪辞年的脸色白了几分,冷汗从额头上浸出,他颤抖着垂下了眼睑。
她在清醒的时候知道他爱她,却又在混乱的时候对他的那些假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