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红与冰冷的白混合在一起,脸上的鲜血滑过下颌,滴落在地上,高跟鞋声淹没了血珠滴落的声音。
过路的尚不清楚情况行人眼神怪异地盯着这个脸上表情冷冽得如同冰封的荒原的女人。
温棠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紧,大步流星的朝着楼下走去。
慌乱的人群引起了林辉的注意,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在谈论商场出现了个疯子,拿着刀到处跑,还有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被捅了一刀。
不知道为什么,林辉总觉得心里乱得慌。
他逆着人潮向楼上跑去,迎面撞上了一脸血的温棠,吓得他赶紧拦住了温棠。
“夫人,你没事吧?!”
温棠的脚步停下,眼里的血液已经流出来大半,她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冰棱,看向挡路的人。
注意到是林辉,温棠紧闭上眼睛,缓了几秒,才对林辉说。
“纪辞年在后面。”
林辉愣神地盯着温棠,心随着温棠脸上的表情而渐渐坠下。
“纪总……”怎么了?
没等林辉问完,温棠凝视了一眼他,又快步离开。
林辉心脏跳了起来,他慌张地跑向温棠过来的方向。
跑出了几十米,他才看到了层层围起的人群。
林辉从围的密不透风的人群中挤过,步履维艰地进入人群中心。
先入目的满地的红,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纪辞年低垂着头,贴在身侧的右手上鲜血仍在不停地涌出。
林辉的眼睛瞪大,几步跑到了纪辞年身侧,他握住了纪辞年的手腕,手上用力,压住了血管。
纪辞年这才抬起了头,看着林辉的眼神空洞。
被他握住的手无力的垂下,林辉这才看清了纪辞年伤口的状况。
皮肉被切开,手筋翻出,深处断裂的动脉还在不停地涌着鲜血。
林辉深吸了一口气,拿出了手机正要拨通急救电话,在一旁围观的人群中传出声音。
“已经打了120了。”
林辉这才松了口气,拿出手帕拴在纪辞年的手腕上,看着温棠离开的方向,嘴唇颤抖着发声:“纪总,夫人她……”
纪辞年的视线放在沾满鲜血的手上,睫毛垂下,眼里的光渐渐散去。
许久。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快要消散,“没事。”
林辉眼里落出了几颗热泪,他胡乱的用衣袖揩去了泪水。
——
白婉言慌张地躲开了追赶的保安,躲到了地下停车场。
她的身体颤栗着,瑟缩在一辆黑色的车后,手里还在滴血的刀被她扔到了地上。
刀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白婉言这才注意到一路上从刀上滴下的星星点点的血迹。
她的眼睛惊恐地睁大,趴在地上用衣袖擦拭着血迹。
高跟鞋踢踏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停车场里,白婉言坐在地上往后退去,试图将身体贴到车体上。
阴影从她上方落下,一只手插入她的头发,将散乱的头发拽成一束,以巨大的力量把白婉言拖行着离开。
头皮被紧紧地扯起,白婉言试图抓住什么,但手腕上的手铐却妨碍了她的动作。
她的下半身在地上摩擦着,紧扯的头皮传来剧痛,白婉言艰难地抬头看向温棠。
温棠却没有将目光给她分毫,从白婉言的角度只能看到她冰冷的下颌线。
在白婉言无法看到的角度,温棠的脸上再没有以前面对她时那些装模作样的嬉笑表情,漆黑的瞳孔里是深不见底的暗色,眼角的弧度垂下,脸上是一片漠然。
白婉言痛苦的哽咽着,尖利的指甲向上抓挠着温棠的手臂,留下了一道道血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