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蠢。”
纪辞年才是输得彻底的那个人。
就算她被他扳倒了,他也别想获得任何好处。
“确实挺蠢。”温棠轻笑了一声,视线扫过秦良玉的头发,淡淡地开口,“但母亲不也挺可怜的。”
秦良玉的头发不再像以前那样梳得整整齐齐,鬓边有些散乱的发丝落出,被染黑的发底又长出了一截白发,从中无端地透露出落魄的意味来,她早已不像当初那般光鲜亮丽。
秦良玉被温棠这一刺,脸上有些羞恼,嘲讽地开口:“当年这么讨好我,现在又落井下石,我竟然没有发现你是这么虚伪的人。”
“母亲不也是一样。”温棠无所谓地应了一声,直视着秦良玉,眼神中透露出冰冷,“你难道是真心对我的吗?”
秦良玉看着温棠,牙齿咬紧了几分,脸颊的肌肉微微颤动。
她从一开始,就紧盯着温棠,掌握着她的所有举动,就算后面纪辞年疏远了温棠,与那个叫白婉言的女人走近,让她渐渐相信了纪辞年是真的不喜欢温棠,但她依旧没有放松过对温棠的探查。
纪辞年不喜欢她又怎样,任何一个试图对他好,靠近他的女人都不能有好下场。
但偏偏温棠在后来放弃了继续缠着纪辞年,反而转过来接近她。
秦良玉想到这里,冷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温棠确实聪明,如果她只是一味地接近纪辞年,秦良玉绝对不会放过她,但她偏偏选择了一条更为明智的道路。
那时的秦良玉看着刻意接近她的温棠,恍惚间却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瞧瞧,她们多像啊,一样的爱上了一个负心的男人,却依旧疯狂地想要将他们抢回来。
于是秦良玉改变了想法,她不想再针对温棠。
她要帮助温棠,纪辞年不是喜欢那个白婉言吗?与其通过别的方法拆散她们,不如换个更有效的。
眼前的温棠不就是最好的工具。
于是她开始不断地帮助温棠拆散纪辞年和白婉言,再在后面逼着纪辞年娶了温棠。
秦良玉看着当时三人的下场,看着由她亲手缔造的局面。
多像啊,和曾经的她多像。
温棠就像曾经的她,扮演着婚姻里的怨妇,而纪辞年又和他的父亲一样,同样的爱而不得。
她让历史重演,让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噩梦又发生在了纪辞年身上。纪辉兴是如何折磨她的,她就怎样折磨他的儿子。
秦良玉满意极了,她甚至觉得这是她做过最正确的事。
她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
在秦良玉陷入回忆的时候,温棠却开口了,她的声音将秦良玉从过去拉回了现实。
温棠弯下了腰,盯着秦良玉晃神的眼睛,笑了出来。
“在想什么,妈?”
秦良玉闭了闭眼,掩去了脑中的思绪,看向温棠,没有说话。
“哈……让我猜猜……”温棠站起了身,捋了捋额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开口:“应该是想你这么多年以来精心策划的报复吧?”
听到温棠的话,秦良玉的瞳孔蓦地放大,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你知道?!”
“这也不是什么很难猜到的事情。”温棠懒洋洋地笑了一声。
现在的温棠能猜到,当初的她估计也能猜到。
但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温棠是真的不知道纪辞年的喜欢,至少——在那时候是不知道的。
毕竟……温棠垂下眼眸,轻笑一声。
就凭纪辞年那破烂演技,他能骗她一时,结婚后朝夕相处的两年,纪辞年还能一直骗到她不成?
但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棠叹息一声,又看向秦良玉,继续了前面的话题。
“因为纪辞年出轨的父亲,从他小的时候起,你就一直在折磨他。到他长大了,你也要毁了他喜欢的东西。”
温棠满不在乎地将秦良玉心思剖开,又淡淡一笑。
“我的日记,妈看得可还开心?”
秦良玉脸色越来越黑,怒视着温棠,“你一直在骗我?”
“礼尚往来而已,何必这么生气。”温棠淡淡地哼笑一声,很快脸上的笑渐渐散去,平静的开口。
“但是我还是比较好奇,他毕竟是你儿子,你何必这样针对他?”
秦良玉在得知自己原来也在被温棠利用的时候,心里的怒气就越堆越高。
“我儿子?”怒极,秦良玉反而笑了出来。
“一个小三的儿子,我为什么要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