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佳玉出生,家里孩子越生越多,多生一个村里划拨给三亩半地。土地跟着多起来。二十多亩地全靠几双手。爹妈、大哥忙着种地务农,大姐带孩子,爹妈几乎没怎么管过四丫头佳玉。
大姐比佳玉大不到五岁,抱不动她,小时候,佳玉基本是在土里摸爬滚打着长大的,从小跟着姐姐干活,不到十四五岁,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拿得起放得下,种地薅草,做饭针线没有不精通的。稍大一些跟着嫂子们学会绣花,织毛线,爹妈身上穿着佳玉手织的厚毛衣,佳玉生就的一双巧手,干活利索,从不抱怨。长大以后,爹妈哥姐上地干活,家里的六七个人的茶饭都是佳玉一个人亲力亲为。
爹从来不管孩子们,尤其是最小的芮玉,小时候连抱都没抱过,尽管缺了父爱,可有两个哥哥疼着,吃饭穿衣两个姐姐管着。
也因为哥哥姐姐们把家里打理的顺顺当当,最小的幺女芮玉似乎显得无足轻重,在爹的眼中成了“隐形人”。才得以被种地为大的爹爹忽略,也才得以一直上学上到中学毕业。
十七岁的佳玉和同村的张虎偷偷玩着。芮玉和小姐住一屋,看见张虎给小姐买的纱巾,发卡。
可来的媒人说的是邻村的一个小伙子,不但佳玉从来没有见过,家里人也没有见过。芮玉偷偷给妈说,小姐和隔壁院的张虎哥好,妈生气地拍芮玉一巴掌说:小孩子家,不能胡说,传出去小姐怎么嫁人。
芮玉让小姐给爹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小姐不敢去。
邻村的那个小伙子,媒人来过后就到了芮玉家,也是个农民,长的黑,大高个,身体敦实的很。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闷声葫芦一样垂着头坐着,给他倒水他便喝水,递烟便抽烟,只是傻坐着不说话。
那天哥哥嫂子去地里割菜籽,菜籽割完,大哥回家来拉着架子车去拉菜籽。小伙子在屋里听见说要去拉菜籽,腾一下站起来,二话不说跟着大哥去了,喊也喊不住,没半天功夫,七八车油菜杆全部拉到院门前的打碾场上,小伙子提起杈把三五下挑散摊开,晾晒好了,说晒干了他再来锤菜籽。
回屋里来,洗把手,饭菜也熟了,小伙子一口气吃了三大碗佳玉做的拉条子。打着饱嗝说这面食做的真好,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爹妈看见只点头。大哥对爹妈说:看着干活拿手的很,一看就是常在家干活的人,就是话太少,问一句答一句,一早上没说上三句话。大哥本来也话不多,他们两个木头人倒是很登对,男人心粗,也看不出来性体脾性好赖。待了半天,晌午饭吃了回去了。
爹对这个小伙子很满意,爹经常嫌弃大姐夫油嘴滑舌的很,一个男人,一天家的跟女人们叽叽咕咕、默默叨叨,跟大姐黏到一处不知道说的什么总也说不完,还是个白肋巴,干活指望不上。妈说大女婿人家是干部,天天赶着时间上班。
小姐垂着头说:自己还小,不急,人她还不了解,想再缓缓,等打听好了再定亲事。
爹根本不听她说的。说:老子眼里看下的人就不会有错,等你过了门,过上日子就知道了,看那小伙子身板有身板,饭量有饭量,干活还有把子力气,这才像男人的样子。
小姐红着脸不依,爹呵斥了一声,把芮玉和小姐都赶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