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修炼之人,说话都文邹邹的!”
“我叫陈文摄,北都人,禁卫军大校,贸然来此,没有打搅你修行吧!”
张乾辰抬起头,和陈文摄对视,死死盯着面前这位将军的五官。
莫非此人法力已经触碰到了雷劫?
张乾辰的思维穿梭回数十年前长白山西,师妹坐化之时,而面前此人的样貌和那时的禁卫军首领如出一辙!
种种往事勾上心尖,一股恨意顶到胸中,却又默默压了下去。
“当年……若不是禁卫追杀,我师妹何至于遭此劫难!”
张乾辰心中想着,可转念间,师妹银铃般的声音又徘徊在耳边。
“没时间了乾辰,大劫已至,急去无恋也!”
“没时间了乾辰,大劫已至,急去无恋也……”
“小伙子?有在听我讲话吗?”陈文摄看着明显走神的张乾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额……抱歉,请进吧。”张乾辰压住怒火,还是把三个人领进了屋中。
三个人换了鞋,把穿来的鞋子整齐的摆在门外,而后跟着张乾辰坐在了客厅的桌前。
桌子南北对向,一抹残阳从窗外射入,将几人的侧影打在墙上。
一边是静修得道的老仙,懒散梳妆,略施薄粉。
一边是震慑国运的将军,如松如钟,刚毅挺拔。
身后两个道士依旧垂手站立,余光之中,打量着这个敢在将军面前如此镇定自若的少年。
“我知道的,杜坤择,你是应劫之人,我们对你进行了背调,一个高中生,就算天资聪慧,又怎么能在大劫来临之前这三五年中,成就大罗之能?”
陈文摄挺直腰杆,右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我原以为,这禁卫该是汇集了何等的高人?如今看来,不过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张乾辰打了个哈欠。
“何出此言!”陈文摄也不恼火,只是放下茶杯,左右扭了扭脖子。
“刚刚贫道掐算,你也算是炼体到了极致,只差半步飞升了吧!”张乾辰并没有解释,反而岔开了话题。
“哦?能看出我的道行,果然是奇才。”
“那便好,”张乾辰顿了顿,压抑住心中悲痛,只留着闲散放在表象。
“陈将军,你我可是故交!”
“哈哈哈!大言不惭,你这娃娃乳臭未干,还与我称得上故交?”
“你仔细瞧瞧!”张乾辰怒吼一声,残阳血色之中爆发出一股泼天的气场,一道元灵身高五六余丈,陡然显露在张乾辰的身后。
“三十年前,长白山西,当时正是你们来此肃清!适逢天雷渡我,才逼得吾家师妹坐化,天下大劫方启!”
陈文摄浑身颤抖,当年之事历历在目!而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爆发出的法力,足足有千年之深!
“你到底是何人!”
“我不计较往事,毕竟劫难当前,百姓受苦。”张乾辰冷哼一声。
“不过劫难之后,我定要与你算一笔旧账!”
“记住了,我乃白三太爷阳魂,你祖宗张乾辰!”
“咔啦!”
一声闷雷在窗外炸开,紧接着瓢泼大雨席卷曹沧。
陈文摄听后浑身一抖,手中茶杯掉在地上,却被张乾辰用气法接住,又缓缓抬升放在桌子上。
此时,老将军身后的两个小道士早就没了刚来时的心高气傲,只管低着头,向后慢慢磨蹭着脚步。
张乾辰收了元灵,看着面前面色不改,却微微抖手的陈文摄,反而打趣道:“怎么?还要杀我?摔杯为号?”
说罢站起身来,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没吃饭吧,我去拿些煮酒,拿点青梅吧!”
陈文摄僵硬的身体这才晃动起来,额头的汗流到了鼻梁,在鼻尖汇成一个水滴,透着夕阳的余晖。
“好!残阳落雨,煮酒英雄!看来此次劫难,苍生得救啊!”陈文摄顺坡下驴,爽朗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