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湖距离半山小区还要走上几公里,杜坤择穿过一片树林,遥远的已经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风和柳枝的骚动下飘摇不定。
“轰隆!”
“轰隆!”
那邦邦的捶打声,离近了才听得真切,杜坤择很是惊讶,这声音伴随着地面微微的颤抖,难道瀛湖是火山口!
“不管了,是不是的我又死不掉!”杜坤择暗暗想着,拨开树枝走向了湖岸。
“轰!”
这一声比前面所有的响动都要震耳,而后整个树林中扑腾腾飞出数百只鸟去,伴随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一棵古铜色的参天大树在不远处径直砸向杜坤择!
“咔啦……”
尘土暴起,罡风四散,杜坤择跑也来不及,只能捂住口鼻。
灰尘飘散,那树的顶尖,正落在距离他脚前半尺的地方,不断砸下来的枝干横竖插在地上,唯有杜坤择毫发无伤。
“呼……张乾辰说得对,我一生劫难,就是福大命大!”杜坤择摸着在嗓子眼暴跳的心脏,勉强看向这大树折断的根部。
在十几米外,只剩下一个残破不堪的树桩,树桩上残留着道法的痕迹和生掰硬拽的抓痕。而树桩边上,站着一个道人,此时吐气收工,正是魏尘风。
“怪不得成了精,真难打!”魏尘风吐槽着,抬头看见了眼角还带有些许泪痕,却嘴巴张大的杜坤择。
“来啦!这是棵拂封树,在这成精也有四百多年了吧,是给你练功的好苗子,为师我把他砍了,正好给你做个木人桩!”魏尘风一边说着,一边又使出早上切鸡的术法,只是这次明显发力了很多。
三两下,那树仿佛在低吼呻吟,却被魏尘风几巴掌下去,打的没了脾气,顺着半截高的两个树洞往外流淌着汁液,整个树干忍不住的颤抖。
“他……好像哭了欸。”杜坤择惊讶的说。
老道略带深意的看了看他,手上的法术没有停下来。
“人都能有七情六欲,何况历经百年的一个精灵,是吧,好徒弟。”
杜坤择瞬间明白了师傅的意思,自己走之前陷入的回想,自然瞒不过面前这道法高妙的修士。
魏尘风凝聚法力,将气咒打入树干之中,而后截取粗细适当,一人多高的一段好木,继续修修剪剪。
“情窦初开,思春是常事,不必掩人耳目。去其皮囊,不过二百零六骨;披上衣裳,变换十万八千相。观美人如白骨,使我心无所欲;视白骨如美人,令我意无所惧。君子当守正道,以养浩然之气,斩断欲念,立于不败之境。色而不淫,方显丈夫风范。”
魏尘风说罢,右手聚气,将修剪好的树桩猛地抛到半空。
那树桩已然油亮,在清晨的阳光下烁烁放光。
伴随尘土飞扬,木人桩插在地上,直挺挺的仿佛在和道人对弈。上中下各两个横出来的枝杈,如有生命一般垂在左右。
魏尘风笑呵呵的看着杜坤择。
杜坤择听后,只觉得心中一个死结被一指弹开,汩汩山涧流淌全身,整个脑海清凉透彻。
“多谢师傅教诲!”杜坤择后退一步,拱手作揖。
“好啦!不做那些无用功了,来,试试为师为你做的木人桩!”
魏尘风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此时默默换成了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