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脸上的阴影却越来越深。
“师父。”
无忧之生无有矣,童心之生无有矣。
子历10000年前,燕国境内。
钟久翻看着各地呈上的文书,愁容满面,叹息不止。
曾石安推开殿门,看到这一幕,上前劝慰。
“时候不早了,王不妨明日再看”
“是曾兄啊。”
钟久抬起疲惫的目光。
“你有所不知,这几日灾情频繁,而生界又要求加大上贡。百姓苦不堪言,我怎能安睡。”
说罢,看着眼前这堆灾报,又不禁叹息。
曾石安担忧地看着钟久,令下人呈上姜汤。
“喝些吧,夜里寒气重,暖暖身子。”
“曾兄有心了。”
钟久喝下姜汤,不一会,只觉得头晕眼花,径直倒在了书案上。
曾石安用手试探,见他不省人事,立马变了脸色。
“哼,将死之人还忧国忧民,害的老夫苦等。废了他的筋脉,关起来。”
“是。”
第二日,大殿之内谋士聚集却不见钟久。
谋士王左见情况不对,让身旁侍卫去钟久房内查看。
侍卫刚想出去,却被一魁梧身躯挡住。
“诸位久等了。”
曾石安堵在门口,虎目斜视将侍卫吓退。
“大王忧心于黎民社稷,日夜操劳,夜不能寐,如今得了重病,不能下床。”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大家确实看见了钟久最近操劳过度。
曾石安轻咳一声,众人鸦雀无声。
“大王嘱咐于我,暂时由我来掌权。”
说罢,便朝堂上走去,王左则上前挡住了去路。
“岂可听你一人之言就将权垄断。再者,朝中多贤能之士,你又有何能代理朝政?我要见王上。”
“哼!”
曾石安蓄力一掌推出,便将王左击飞数米,重重落地。
王左口吐鲜血,挣扎片刻便气绝身亡。
“来人啊。”
话音未落,门外涌进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将众人围住。
曾石安走到王座,回首巡视众人,虎目怒视,镇住了惊慌的谋士们。
“如今大王病重,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趁机作乱,大王既然托付于我,某便不能放任不管。”
曾石安看了士兵一眼,两个士兵会意,粗暴地拖着王左尸体,那惨象被一旁的谋士们尽收眼底。
“谁,还有意见。”
寝殿内,漆黑一片,外面被军队层层把守。
钟久从昏睡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曾石安在床边站立。
“你醒了。”
钟久想要出声,却只能发出呜咽,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
“不用试了,你手脚筋被我挑了。”
钟久看着曾石安,表情依然是熟悉的和蔼,但却让钟久不寒而栗。
“哎呦呦,这是什么眼神啊我的大王。你也不要怪我,谁要你不听上面的话呢,我也是奉了上面的意思。”
钟久愤怒地瞪着曾石安,听完他的话,眼神又变成了嘲讽。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些谋士会来救你呢?哈哈哈哈。谁叫你曾经那么信任我呢,这朝中有一半都是我的人手,军队也早就被我接管了。”
曾石安假装怜悯地看着钟久。
“那王左老儿被我杀后,你们的势力群龙无首,那帮人甚至大半都以为你是累倒的。现在我只需要一个一个的将他们除掉,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了。”
曾石安站起身向外走,钟久在后面呜咽着。
曾石安在门口站定,回头冷眼看着钟久。
“我留着你,是需要名正言顺的继位,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几个月吧。”
说完便走了,独留钟久一人绝望地看着门口。
夜里,钟久目光呆滞,寝殿的窗户全部被封上,分不清昼夜,他算着送饭的次数,大概待了十日。
大门突然被打开,钟久看着来人,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大王,我…来晚了。”
钟久看着这个曾经安插在曾石安身边的卧底,干涩的眼睛再次被泪水湿润。
王宁将钟久背在身后,朝外走去。
他在看到钟久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的难处,所以主动说起了现在的形势。
“我们的人全被控制住了,只剩我在军中的几十亲信,本计划着早些救您,可那老贼太谨慎了,这边一有动静他就会知道。刚才我用药迷了他,却也撑不了多久,等他醒来就会意识到我们逃了。”
王宁边说边上了马,将钟久固定在身前。
王宁的亲信过来汇报。
“路上的守卫兄弟们都解决了,我们留在这边拖延下追兵。”
“嗯,你们…保重。”
王宁带着钟久按计划好的路线奔驰着。
一路没有阻拦,也没有人家,甚至连…活物都没有。
一路神经紧绷的王宁终于感觉到了不对。
突然,四周出现了大量伏兵,曾石安赫然就在其中。
“贼人王宁,企图劫持大王,被守军发现后,鱼死网破,杀死了大王,大王临终前将燕国大权交付给了,曾石安。噗呲,哈哈。”
曾石安说出的话将他自己都逗笑了,片刻后,他收起笑意,面带嘲讽地看向二人。
王宁犹如晴天霹雳,意识到中了他的圈套。
王宁愣在原地,耳鸣声充斥着他的脑海。
突然,他被胸前的触感惊醒,是钟久挣扎着起身靠住了他。
钟久看着王宁,眼神意外的平静。
二人心意相通,翻盘已是无妄,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真相告知于天下。
王宁运功,将生气凝聚于指尖,一掌插入钟久体内,用力一握,钟久口吐鲜血,靠在王宁身上咽气了。
紧接着一只箭矢带走了王宁。
“曾公,不对…大王,如今贼人已除,您…”
曾石安的亲信本想上前吹捧,却见他神情严肃。
曾石安走到钟久尸体前,掐着他的脸。
“他在…笑?”
茅草小屋内,老人在书上写着什么,随后他拿起一片柳叶。
“燕国,司马更,都来吧。”
“带上来!”
司马更被两名士兵押到大殿中央。
“谁许你们无礼的。”
“大王…”
不等两人解释,石子便洞穿了二人头颅。
曾石安缓缓地收回了手,堆满横肉的脸上挂着笑容。
“没有吓到老人家吧。”
司马更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地看着曾石安。
“哈哈哈,老人家不必多虑,寡人初任,只是想看看史书如何记载。
“燕国曾家篡权,钟氏一族被灭。”
曾石安朝左右使了一个眼色,依然保持微笑。
“我想老人家有些误会,那钟久本是病重,后又被奸人挟持杀害,我是临危受命的。”
士兵从殿后将司马更一家老小请了上来。
“史书如何记载?”
司马更看了一眼受惊的妻儿,顿了顿,看向曾石安,曾石安放下了心,眼神鼓励着他说出来。
“燕国曾家篡权,钟氏一族被灭…妄篡史,灭燕司马一族。”
曾石安脸上的横肉止不住的颤动,额头青筋暴起。
“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士兵刺向司马更家人,司马更想上前阻拦,被曾石安跨步向前刺死。
曾石安面露凶光,觉得不解恨,又刺向司马更数剑。
“老不死的东西,你不写,我自己写!”
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人径直走上殿中。
“余国,司马康,特来编史。”
曾石安脸色变幻莫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你请。”
“大、大王。”
曾石安的心腹急匆匆地跑来。
“不着急,等他走了我们再改就是。”
“不、不是的,您快过来看看。”
曾石安来到大殿外。
“一师国,司马仁。”
“一师国,司马慈。”
……
殿外大小103国史官都在于此,曾石安看到眼前的一幕,失身地瘫坐在地。
司马仁回国途中在余国暂居,将此地之事记录下来。
“昨日少燃,拾尸炼油,今日未寒。”
司马慈看着窗外走过一人,激动地回头看向司马仁。
“哥,就是他出手制止了此事吧。咱用给他写下来不。”
“不用。你若想写也无妨。”
司马慈一脸兴奋地编写,司马仁则看着这个傻弟弟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