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钰琪的家属,请过来一下。”这个时候,一个护士推开病房出门,将一张病危通知书交到了我的姥爷手中,“产妇有大出血的征兆,这是病危通知书,请你们签字,现在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呼呼呼——”就在我的家人还在纠结的时候,我和母亲意识却在不知不觉间带向了另外一个地方,虽然我们依旧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可是我们所处的位置却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道路上,左右两边皆是漆黑的深渊,周围环境四处呼啸生风,似乎是想把我们母子推入这无尽的深渊。
不过,在我们的前后各有一扇门,一扇门其中便是无尽的黑暗,漆黑的深渊幽冥哀哀;一扇门便是映射光芒,充满着生机与希望。
“哇啊啊啊!”可能是太渴望来到世界上了,我使劲想要从母亲的身体里出来,当嘴巴露出来之后,羊水便脱口吐出,张嘴便是嚎啕大哭。
婴儿的哭声是新生命的开始,充满着强大无比的力量,在那漆黑的世界之中,因为我的哭声,那扇象征着生机与希望的光明之门,伸出无数的光丝将我和母亲拉了回来。满是汗水且脸色苍白的母亲艰难地睁开眼睛,听到了我的哭声,颤抖地轻轻张开嘴:“保……保孩子……”
保孩子——这个信息先是从病房内传到了病房外,妇产科的大夫们对于这样的选择见怪不怪,毕竟无论是哪个母亲,十月怀胎的艰苦可想而知,却要在关键时刻放弃自己辛苦孕育的生命而保全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做不到的。
“哇啊啊啊……”当我被清洗干净,用厚厚的布裹带出的时候,而响亮的哭声却是一刻都没有停下。妇产护士抱着我走了出来,首先上来的是我的小姨:“我姐和我外甥怎么样?”
妇产护士回答:“简直就是奇迹啊!原本取出孩子的那一个瞬间,我们就做好了急救措施。可是孩子取出来的时候,却没有发生大出血的情况,正因为如此,大人和孩子都保住了。”
我的小姨是第一个抱我的人,听着我还是“哇哇哇”地哭个不停,于是便用那温柔如沐般的声音,“不哭不哭”地轻轻哄着我。小姨的轻哄声就像是摇篮曲,我很快停止了哭泣,随后便呼呼地睡着了。看着我皱巴巴的脸和睡得安详的模样,又是看着那为了生下我而被折磨得半死的母亲,一脸疼爱地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偏偏挑了这个时间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其实,对于我母亲为什么会平安无事,很多人总会把“奇迹”拉上关系。但其实原因并非如此,真正的原因则是在生下我的时候,我的身体其实出来的差不多了,可是我的脑袋却还没有出来。在这个时候被母亲的鲜血所浸泡,在不经意之间,这些血液被我所吸食。可无论医生怎么检查,他们都确认血液是进入了我的身体,可是如此大量的血液是怎么进入小小的新生儿身体的?却成了一个未解之谜。于是,主治医生一阵察言观色后,选择将这个秘密告诉我的小姨。
“嘟嘟嘟……”我就是个睡觉图个自己舒服的,但是绝对不让人舒服的,一会动动手,一会动动脚,一会嘟嘟嘴,一会吐口气。小姨为了让我母亲能够好好休息,于是便主动请缨接下照顾我的活,我的好动让小姨觉得一阵好笑,朝着我笑骂道:“才生下来没多长时间呐,你就想跑?这么皮,以后可怎么管你啊?”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小姨眼中的……便是我那副让人觉得诡异的双眼,连医生都没办法解释的清楚的血红色眼眸。小姨怀抱着我,但是脸上的神色却并不怎么好看,因为她知道,这么异类的眼睛,只怕以后和其他人相处绝对要吃不少的苦。
可是年幼的我可以说是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而当时的我,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小姨的肩膀上,根据我的记忆,当时我看小姨的肩膀上有一个白面小孩,那个白面小孩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眼睛也是一片全白,怎么看都怎么觉得吓人,那个小孩的双手死死的抓着小姨的肩膀,两只手像个鹰爪似的,好像恨不得把小姨肩膀上的肉给撕下来。
而对于小姨有了“首次印记”的我来说,怎么可能容忍小姨宠爱除了我之外的孩子。伸出手,朝着那个小孩一点,可惜,我的手并不够长,只是勉强点中他的脚掌,而那个白面小孩似乎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度的惊吓,瞬间化成了一股白烟……
“嗯?”小姨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曾经姥姥告诉过我,小姨是个心比天还大的女人,对什么东西都毫无禁忌。据说小姨小时候因为贪玩,清明节的时候跟着小伙伴们结伴去河里游泳,回来的时候便生了一场大病,发烧了好几天,吃了一个多星期的中药才缓解过来。可最后,肩膀却出现了诡异的痛疾。
现在想起来,这个诡异的白面小孩应该是我儿时驱除的第一个邪祟,也是透过我这双血红色的眼睛看到世间的第一个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