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中春生兰草,夏凉蓄冰,秋卷青鸟,冬暖存伊。常有鸟兽奔走经此,休息栖身。”
“哗啦……”
“啪嚓……”
“噫!别讲啦!说的什么云山雾绕的东西!”
“喂,他该不会又要说那只刺猬的事了吧。上次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咬人了,你看我的胳膊!”
“要不是老先生魏尘风哑言了,谁来听这厮说书啊!”
“每次都是这一套,无聊又平淡。不就是一个刺猬,在长白山修炼成精了,然后转世投胎十世终于成人的事吗。俗不俗套!”
“别听了,别听了,真不如《大内名侦探柯基》……”
“嘁嘁喳喳……”
“哎……”
说书人叹了口气,挽了挽破布长衫,作揖向台下鞠躬道谢,伴随一如开场时情绪饱满高亢的声调,以及衣襟裤腿上增添了的些许颜色,旋踵间默默转身下了台。
后台,救场的花旦以冷冷眼光狠狠地刳了他一眼,老先生的脸上再绷不住,阴阳转换,红绿交替,本来祥和的面容此时透出几分恼火、羞耻、进而猛翻白眼。
“又是那一老套?”
老先生瞪大眼睛说:“何谓老套,分明是经典!”
“什么狗屁经典,你就是滥竽充数。”
老先生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经典……何谓经典,传唱不跌者也。”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
“说书说成傻逼了。”
“当代孔乙己哈哈哈……”
老先生无地自容,伸手撩起破布长衫,用手抱着,露出里面仅着亵裤衩子的大腿,而后转身向着后门跑去。
三分钟不到,这位“老先生”已经掏出钥匙,站在家门口,猛地撬开自己家的房门,冲进了卧室。
卧室灯光亮起,那老先生一转脸,身上飘散去一道云雾,云雾中竟幻出个一个捎带稚气的小伙子!
夜凉如水,小伙扒开卧室的一个矮柜,捧出一尊铜像。而后口中默默念叨着什么,忽地一股清气从铜像里窜了出来,飘飘转转落在地上,化作人形。
此人身高七尺,白衣素袍,面相儒雅,颇有几分诸葛孔明的遗风。
小伙理了理长衫,挽了挽袖子,倒插起了腰身,张开了四二的大嘴。
一阵鸟语花香之后……
“罢罢罢,既然这招不行,那倒不如我们一心同体如何?”
“你是不是奥特曼看多了……”杜坤择无奈的摇摇头。“随你吧,反正我才高一,又拦不住你,只要别闹出人命就好。”
“耶!”
张乾辰仿佛蓄谋已久,终于达成心愿一般,右手轻托起一道符咒,蜡黄的纸张皱巴巴的,上面圈圈点点的符文散发着淡红色的光辉。
“走!”
“砰……”
鸡鸣三声,太阳顺着炸开的玻璃洒进卧室,焦黑的桌角上猛地搭上一个略显黝黑的手,随之是抖落一地的衣衫布屑,一个裸体爆炸头慢慢从残垣断壁中爬出。
先是随手捡起一块碎玻璃,端详了一下自己黢黑梆硬的脸,吹掉肩膀上自桌角烧黑的木炭,便不着一缕地仰天正襟危坐,蓦然爆出袅袅不绝一阵长啸!
“老子苟了三千年!终于当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