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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最终章

小登的姐姐哭着给我说明了小登所隐瞒的细节。

原来,小登从十岁左右就检查出身患z障,这个病比白X病好一点点,因为它没有a细胞,所以进展不那么快,中位生存期稍微多一些(意思就是有一半的人能活过这个日子。比如说中位生存期为6个月,意思就是有一半的人能活过6个月。中位数是初二数学知识,相比平均数而言,这个更适合描述方差较大的数据。)。但也就好这么一点点而已。缺点就是没有什么治疗手段,人家白X病还可以靠化疗呢,还有些更新更先进的手段。而这个平时基本就靠输X,但是输多了也会诱发其他问题,如果病情稳定还可以这么拖着活下去。但小登连这点幸运都没有,她必须得最好最后的准备,即侈植!

在g髓库配型两年,配了4次,全都失败。医生转而寻求使用亲属的干细胞(干细胞可近似理解为g髓),可惜姐姐的也不相合(非同卵双胞胎的兄弟姊妹,有1/4概率不相合,1/2半相合,1/4全相合),现如今只有妈妈的是半相合(父母与子女是几乎必定半相合的,之所以加几乎这俩字,主要是因为现实中还存在一些小概率的奇葩事件。半相合的干细胞)。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半相合已经是比较成熟的手术了(其实不是手术,但也叫手术,跟大家想象的不太一样)。但因为病情延绵几年,这又不是个小手术,所以医生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而小登一听说自己有可能会死,就立刻列了个单子,要去完成她未竟的心愿。她的妈妈当然就劝阻她,因为她免疫力很低嘛,怕她在外面跑会感染,影响手术排期。但小登一心要不留遗憾,在和妈妈与后爸大吵一架后,就悄悄收拾了书包,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了!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心下不禁全盘明了,怪不得小登不像普通小学生呢,别人白天上课,而她并不是随时都在学校,所以自然白天不用上课,晚上可以熬夜打游戏呢。我当初还想她这么摆烂是多么多么的不好,谁知小登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呢。

也怪不得成绩不好呢。天天住院,这成绩能好吗?但凡听过点课,也不至于数学不及格呀。我平时接触小登,感觉挺聪明的,也不像个笨蛋啊。

也怪不得小登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激素嗓呢!我当初还以为是声线特点,觉得有点像男孩子呢。因为医生会试图刺激g髓产生红细胞,这就需要用到雄激素啊。但因为刺激无效,所以几个疗程后就停药了。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小登,啊不,mhy准备最终去哪个医院手术?”我问了我另一个思索的问题。

小登的姐姐报出了天津一所著名的研究所附属医院。我心神不宁地打开百度,一幢蓝汪汪的巨大住院部赫然呈现眼前!房间特别多,窗户特别多,带着熟悉的窗挡!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小登的心愿列表竟然是要见我一面?真可笑啊,真可笑啊,我这样油滑而市侩的中年人,竟然也值得这样一个小孩子珍视和看重?

我甚至都没有给小登说过自己的名字,也没有告诉她我真实的地址!就因为一起打了一年游戏,就值得如此?幼稚!可笑!

现在再回头看看小登的签名:朋友,假使有一日不得不同你相别,你在我的记忆中也会如黄金般闪耀。现在来看,别有一番愁绪在心头啊!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满面。太久没有哭泣,这感觉...真奇特啊...一个中年大叔,面无表情地,任泪水淌成亮痕。

但是,我并不认为她跑来找我是合适的。以我成年人的思维来看,现在最重要的是准备最后的手术。见网友什么的,应该靠后稍稍。人呐,生存是排第一位的,在生存面前,其他都是小事,不是吗。

我向小登的姐姐也简单解释了一二,并告诉她,小登现在最有可能在车站。她买票需要用自己的身份证号,如果查得到她买票,那就可以去车站寻求帮助,我可以肯定,一定能拦到她。

至于我,我向我的高中兼大学同学打去了咨询电话。他虽然是我大学同学,但他读的是高贵的医学院,现在在某个医院内科。按他高中时期的话讲,人人都不推荐当医生,但是人人都有可能得病,医生是最具有利益交换价值的职业之一了。他高中就这么思考问题,怪不得人精呢,我高中还在阿巴阿巴呢。

虽然我的同学并不是最对口的X液科医生,但他也把他的观点转述给了我。按他的说法,这病确实棘手,也没什么好的手段。铁剂,叶酸,激素,小剂量维甲酸,甚至小剂量的环磷酰胺都可以试试,但想必人专业医院已都试过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走最后一条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