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宇一看到胡茬大叔,就想起昨天过路的妇女说过的话。他顿时起了防备之心,弯腰捡起一块正好握住的石块。
“小朋友,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
“那按你说的话,好人岂不是都要说自己不是好人了?那全世界不都是坏人了?”胡茬大叔弹了弹烟灰,轻松地笑了笑,又吸了一口,“放心,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坏人呢。”胡茬大叔边说边继续靠近叶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肯定在抱怨老天的不公。你会想,为什么那张有财能一手遮天,能在这片地方横行霸道;为什么那村长对你们一家不管不顾,放任欺凌事件野蛮生长;为什么你家一贫如洗,家徒四壁,被人欺负还无处寻公道。”
叶宇被戳中痛处,放下石块说道:
“你猜得没错,像我这样的穷人是抬不起头的,连当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村长家里热闹无比,嬉闹声源源不断。
“人与人之间差距在出生时就决定好了,但谁说有差距就一定是坏事。”胡茬大叔看着村长家的木门,转身搭着叶宇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着叶宇的眼睛。
叶宇迅速挣脱开,与胡茬大叔保持着一个较为安全的距离。
“我先走了。”叶宇打量着大叔,转身逃离。
“若你不想继续这样下去,就到那片田野找我。”胡茬大叔叉着腰,用脚踩灭烟头,嘻嘻笑着。
下去的路不比上来的好走,同样要一步一步地踩着石台阶走上一会儿。叶宇一路磕磕绊绊,总算下了阶梯。他忍不住回头一望,看见那胡茬大叔在顶端注视着自己而后转身离开。
叶宇只想快点逃离,离开胡茬大叔的监视和那块恶心的地方。
村长家下面的不远处便是村中心,那里无疑是整个村子最繁华的地方了,不仅有来来往往售卖果蔬零食的商贩,还有全村唯一一个照相馆。
“五彩缤纷果糖,一元钱一袋,三元元钱四袋哦。”卖糖的家伙扯着嗓子叫卖。
叶宇咽了咽口水,伸进口袋里摸出四个一毛钱的硬币,鼓起勇气向那边走去。
奶奶愿意吃糖,只是不愿意给自己买。叶宇已经很久没瞧见奶奶吃糖时的欢喜了,他依稀记得奶奶只要吃糖,就会像个风筝一样,处处挂着笑脸。
卖糖商贩旁聚拢着一群村民,他们神色严肃,交头接耳。
“祈安乡计划举办第一届青少年足球邻村杯,获得冠军的队伍将代表祈安乡参加乡级足球赛,乡级冠军奖金两万元。”
“足球是什么?“
“好像是一个只能用脚得分的球类运动,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听说咱们村第一大户张有财家的二儿子张虎就在我们村的足球队,他还得过什么村级最佳射手奖呢,奖金好几百元。”
群众围着一块公告栏讨论。
叶宇循声看去,脚下步伐不经意间被吸引过去。他努力地拨开人群,终于靠着缝隙钻了进去。叶宇聚精会神地盯着那通告示。